既然這樣,那也就沒什麽好說的,隻有打。
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可還沒等我撲上去呢,就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别動。”
我扭過頭,見在我的身後,張教練家卧室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
赫然正是微然!
這時候,她滿臉的冰冷,看起來不帶半點感情,手中握着一個黑乎乎的事物,居然是一柄手槍!
這槍,我在張小非的身上見過。他作爲區縣級别公安局的警員,是有資格持槍的。
我立馬不敢亂動了。
我是活屍,不是僵屍,要是腦袋上被子彈來這麽一下,必死無疑。
微然握着槍,緩緩走了過來。
随着她的走近,我目光落到她臉上,心中一驚:隻見模樣還是微然的模樣,但是這張臉,卻發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以鼻子爲界,從中間分開,她的臉,一半還是女孩的樣子,一半上面,竟然布滿了若隐若現的紋理!
那些紋理猶如青筋,在她的臉龐皮肉下鼓動,看起來極度詭異!
而微然的身後,并沒有見到張小非和判官。
難道他倆已經……?
這時候我腹背受敵,隻覺得此時此刻,已經陷入了生平所遇、最大的危機中!甚至已經超越了上次屍參洞窟裏的危險!
雖然他倆的戰鬥力跟屍參不是一個檔次的,可屍參看不見我,而且智商低,但是他倆又不同。
我心中快速觀察着四周的環境,覺得有些頹然:不論我用什麽辦法,什麽招式,在子彈的面前,都無濟于事。
除非,我使出饕餮之眼的力量,打他倆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現在距離午夜十二點,估計最少還有十分鍾的時間。
拖時間!
我立即想到這個打算。
“微然,你是人是鬼?”我沉聲問。
微然聽我一問,嘴唇張開,吐出四個字:“非人,非鬼。”
我暈。
這什麽答案?
“那……你是什麽?難道……你也是無心屍?”
微然沒有繼續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露齒一笑,猛地張開嘴巴,吐出一截紅色的舌頭!
細細,長長,根本不是人類所有!
如果說,非要用一種動物的舌頭來比較,那麽,我覺得她的舌頭,就是将蛇的舌頭放大了數倍後的樣子!
随着這截舌頭的吐開,微然的半邊臉,那本來是青筋蠕動的臉皮,再次發生變化!
青筋紛紛往外鼓,形成一圈一圈、一疊一疊的片狀事物,居然是……鱗片?
她的半張臉,已經完完全全變成類似于“蛇”一樣的皮膚,一眼望去,一片青色!
不光是她的半張臉,甚至就連她的那半邊手臂,露在外面的肌膚,那也是鱗甲成片,看起來絕不是人類的手。
這是個什麽怪物?
饒是我搜腸刮肚,也沒想起在【異物志】裏,有關于這種半人半蛇的存在記載。
當然了,這種時候,也容不得我多想了。
因爲微然已經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伸出那隻蛇鱗大手,一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她手裏的槍還對着我的腦袋,我不敢動,隻能任由她将我抓住,然後被她提起來。
看她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手臂間的力量竟然已經十分強大!
我像個小孩一樣,被她提在手中,然後她對張教練點了點頭,随即帶着我往前走。
是卧室的方向。
我目光閃動,手中沒動,心裏快速尋思着計策。
顯然這種情況,人爲刀殂我爲魚肉,一個微然已經夠麻煩的,後面還有個張教練,想要在他倆手底脫身,甚至反敗爲勝,硬碰硬,絕對不行。
我的目光落到四周的家具上,想要從中尋找到靈感。
當年花滿樓告訴我,真正的生死戰鬥,除了武力外,環境、心情等,都有一定的影響。有時候,周圍的環境、或者某一句話,就是反敗爲勝的關鍵點。
可是,張教練家中的擺設,諸如一些相框啊、挂件啊,或者花瓶、水杯,這些東西對于這兩個已經“非人”的存在來說,幾乎毫無攻擊力。
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一張結婚照。
結婚照還是那種老式的結婚照,依稀可以看出來是張教練曾經青澀的面孔,而新娘,也不是張太太,而是另一個還算漂亮的女人。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寫着一句話:張文山、陳豔,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攝于XX年XX月XX日!
張文山!
這應該就是張教練的真名!
天助我也!
我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隻要知道張教練的真名,一旦饕餮之眼的力量恢複,勝算就大了很多!
我這時候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現出一種很茫然的狀态,免得被他倆察覺。
還好,也許因爲已經非人的關系,他倆的感知程度并沒有真正人類那般敏銳,沒有看出我的小動作。
卧室的門已經損壞,露出裏面的場景。
整個卧室裏,玻璃碎了一地,後面窗戶上出現一個大洞,判官正躺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至于張小非,卻不見了動靜。
微然提着我進去,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微然走路的姿勢似乎有些怪!
有種……搖曳的感覺!
一低頭,我差點就尖叫起來:尼瑪,在微然的身後,赫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蛇尾!
那蛇尾短而粗,僅僅隻有兩米左右,卻有水桶那麽粗,看起來猶如一隻巨大的“毛毛蟲”,在地上蠕動!
由于她穿的是裙子,我并不清楚她的雙腳是否還在,但是現在,這條蛇尾已經完全取代了她的行走方式!
人蛇?
我想起來,【異物志】裏記錄着一種叫人蛇的怪物,蛇的身軀上長着人的手腳,而且還能發出與人類一模一樣的笑聲。
難道她是人蛇?
不像。
“那個小警察被我丢下去了。”微然掃了一眼窗戶,說。
“掏出他的心髒,準備獻祭!”
張教練冷聲說。
微然答應一聲,将我提起來,就往房間中的六芒星處遊去。
尼瑪,這是要殺我啊!
還好,這時候,我的手臂上,一種熟悉的冰冷感升了起來!
饕餮之眼的力量,恢複了!
我立馬扭頭,對着張教練大吼一聲:“張文山,你知不知道,你的心,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