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電話,張小非撓了撓腦袋,一把抓住身邊的一個警員,吩咐他:“讓他們把剛才擡下去的東西,重新擡回來。”
那警員倒是二話沒說,應了一聲,往下就走。
我問:“怎的?”
“是老道的意思。”張小非指了指那間卧室:“老道說,如果他所料不錯,今晚,那個‘東西’會回來一趟,讓我們布置一下,将它留在這裏。”
哦?
判官在一邊開口:“你可要拿準了,現在四個人,隻剩下一個微然活着,要是我們留不住它,或者它不來的話,那微然的命估計也保不住。”
張小非愁眉苦臉的回答:“這我知道,可這事……尼瑪,老道自己也拿不準啊!”
“那他憑什麽說那東西會回來?”
“直覺。”張小非說出兩個讓人很無語的字。
判官看向我:“那你的意思是?”
我沉思一下,答:“微然被那東西附體,根據昨晚的經曆來看,就算我們找到她,也未必能夠留下她,不如就按照老道的意思,布置一下,說不定能夠制服它呢。”
“好!”判官沒有反駁我的話。
我們随後根據老道的指示,準備各種布置的事物。
根據張小非列出來的清單,需要朱砂、黑狗血、六根五寸長、至少三十年以上的桃木釘、六道驅鬼符、以及六個黑驢蹄子。
“我能夠找到朱砂、黑狗血,其他的……”張小非看了我和判官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你倆,想想辦法?”
“驅鬼符沒問題,我可以畫,黑驢蹄子估計能找到兩個。”
判官之前貌似和呂梓是專門搞盜墓的,而黑驢蹄子又是專門對付僵屍的必須品,所以她手上有幾個,也不奇怪——在滇王古墓的時候,她就帶過去了一個。
“我那裏還有一根三十年的桃木,桃木釘沒問題。”我說。
張小非對判官拱了拱手,做出一個哀求的動作:“那黑驢蹄子你再想想辦法,我也發動警局的人去找。”
“好吧,我看能不能找同行借幾個。”
“那大家分頭行動,下午五點這裏集合。”張小非說。
我們三人随後各自離開。
在我家院子裏,堆放着各種木料,大多都是通過各種渠道收來的木頭,其中,就有一根約莫在三十年的桃木。
桃木有黑桃木、香桃木、仿桃木、胡桃木、核桃木等多個種類,其中做家具多用胡桃木和核桃木。我收到的這根桃木,卻是毛桃木,是一個貨車司機幫我捎來的。
那司機就是做木頭的生意,經常在大山裏去收些木頭回來,賣給省城的家具店,偶爾還剩下一些材質不好、家具店看不上的木頭,就送來給我。
這根毛桃木并不大,我本來是打算用它做幾把桃木劍,有時間去鬼市賣掉的。
取來電鋸、刨子、斧頭,沒用多久,六根五寸長的桃木釘就被我做了出來。
想了想,看着時間還早,我又用剩下的桃木,做出一柄桃木劍來。
不管怎樣,這東西驅鬼有用,我雖然看不見鬼,但隻要判官和張小非攻擊,我拿着桃木劍,也能幫上一點忙。
對了,那東西不一定是鬼!
就在這時候,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段記憶,是【養屍秘術】裏記載,關于“無心屍”的!
行屍無心,卻能跟人一樣正常行走,正常說話,過正常人的生活,唯一與常人不同的地方,就是無心。
當然了,無心屍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甚至不像大多數的僵屍那樣害怕陽光,但降伏起來,也最爲簡單,隻需要一句話就行:隻要對着無心屍喊出他的名字,問他,你的心,去哪兒了?他就自然倒地死亡。
也許,張教練就是一隻無心屍?
很有可能。
隻可惜,現在也來不及找人确認一下,張教練的屍體有沒有心髒了。
既然這樣,我又想到一點:微然……會不會也是無心屍?
不行。
還得多準備點手段。
我想着,回到地下室,找到小紅。
小紅因爲我不帶她出去玩,這時候正嘟着嘴,表示不想理我。
“喂,小紅,過來幫個忙。”我把桃木劍往她面前一伸:“滴點血上去。”
小紅應該已經成了魃,她的血液,是大多數僵屍的克星,隻要滴上兩滴在這桃木劍上,這劍對付僵屍,那就無往不利了。
“哇哇哇!”小紅對我叫着,極不情願的把手伸出來。
我找了柄小刀,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小手,還真不忍心去劃。
下了好大的決心,我這才握住她的手,用刀切下去。
咦?
這小刀刺到她的肌膚上,往下抵出一個凹陷,卻根本刺不透!
這!
“咯咯!”
小紅在一邊人畜無害的笑了。
這貨,就跟大熊貓一樣,明明可以靠實力吃飯,卻偏偏要來賣萌。
我有些皺眉:沒有神兵利器,這想要取一點血,那都難的很。
見我郁悶,小紅另一隻手一彈,五指暴漲,變成青幽的僵屍手,利爪輕輕一劃,就劃破手掌,滴出兩滴青色的血液,落到桃木劍上。
“嗤”的一聲,桃木劍就被腐蝕了兩個小洞。
沒辦法,我隻能又重新找個玻璃瓶子,裝了小紅的兩滴血液。
還好,站在化學的角度來說,玻璃這種東西在日常環境中呈化學惰性,不會與大多數的化學物品起作用,比如強腐蝕性的鹽酸硫酸等,所以沒有被小紅的血液給腐蝕掉。
不理會小紅的抗議,将她重新塞到地下室,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這才帶着桃木劍和桃木釘前往張教練的家。
張小非已經到了,判官還沒來。
我倆立即先着手布置。
先是将那人皮畫重新挂回原地,在畫的中央用桃木釘釘住,然後又用一些朱砂混合了黑狗血,灑在房間裏的六芒星圖案上。
等我們布置好這些,判官也到了,帶來了六個黑驢蹄子,以及六張驅鬼符。
黑驢蹄子被安放在六芒星的六個角,驅鬼符被塞到了人皮畫的下面。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張小非拍了拍手:“今晚,隻要他敢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