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小薇是“換命者”這個想法,僅僅隻是在我的腦中一閃而過,就被我否決。
從滇國軍師的舉止行爲來看,他的聲音雖然好像是木偶一樣,很機械,但有點可以肯定:他應該是個男的。
剝皮換命術再厲害,也得遵循陰陽兩極的法則,一個男的不可能長時間附體到一個女的身上。
小薇瞳孔裏我見到的,卻是另一個“小薇”,與她一模一樣,感覺更像是她的前世。
就在我和判官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居然是張小非打來的。
“喂,老姜,”電話裏,張小非自動把我從姜老闆變成了老姜:“你是不是跟判官在一起?快點出來,我們一起出發。”
“出發?哪兒?”
“去張教練的家。”
“張教練不是死了麽,去他家做啥?”
“電話裏一時半會兒的說不清楚,你倆出來再說,我車就在你鋪面門口。”
我擔心那個所謂的柳笙老道在,想要拒絕他:“驅鬼我可幫不上什麽忙,有老道在,你們就搞定啦。”
“老道還沒回來呢,這事情還得我們三個一起才行,而且你必須到場,别啰嗦了,你倆快點啊。”張小非火急火燎的說着,一把挂斷了電話。
好吧,老道不在就行。
我跟判官說了一下情況,判官猜測道:“應該是他聯系了老道,老道那邊告訴他處理的辦法,去就行了。”
我将小紅好好安置在家,告訴她千萬不要亂跑後,這才跟判官一起出門。
但願這事情早點了結掉,我還要帶白小舞去趟花家寨呢。
門口,張小非果然坐在一輛警車上,還穿着警服。
開車的,居然是那個開靈車的司機!
小夥子見到我,苦着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姜老闆你好,我叫李謙,木子李,謙虛的謙,過來客串一下司機,你們當我不存在就行了。”
張小非雙手一攤:“沒辦法,我也不會開車,就請他幫個忙。”
我們上車後,張小非給我倆簡單解釋了一下:
他聯系上老道後,把這邊的情況跟老道說了。老道告訴他,當時的車上,一共四個人,除了三個活人外,還有一個“死人”!
死人?
聽到這裏,我心中一驚:這老家夥,說的該不會就是我吧?
我的體質,不是很符合“死人”的标準,但“半死人”還是勉強能夠說得上。
我盡量保持自己的聲音不變,用平緩的語氣問他:“那,死人是誰?”
“都有可能。”張小非沉聲道:“所以,我們隻能一個一個的查。因爲‘死人’居住的環境,肯定與活人不同。”
我覺得嘴裏有些幹澀:“怎麽個……不同?”
判官白了我一眼:“就好比你養小紅的地下室,那是最适合‘死人’居住的地方。”
張小非也開口了:“風水術上,你是我們三個裏最專業的一個,所以這事情必須有你幫忙才行。”
原來是這樣。
我就說呢,他爲什麽非要我來。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隻覺得自己屁股下坐着的不是車墊,而是針氈。
難道說,這間事情是我引起的?
張教練、小柏、小娅的死亡,跟我有關系?
這不坑爹嘛。
我雖然是活屍,可我又不是煞星掃把星,不至于走到哪裏,哪裏就會死人,這麽多年來,我周圍也沒出過什麽事。
而且花滿樓給我算過命,我可是注定要大富大貴的人。
隐隐中,我覺得,似乎有個無形的漩渦,漩渦中有一張巨網,在漸漸收攏!
而我,就是那網中的魚!
自從滇王古墓開始,我就踏入了一個不爲世人所知的世界,一個光怪陸離、由各種妖魔鬼怪和術法者組成的世界!
這事情,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機關是個很龐大的機器,張教練的下落早就被張小非他們查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張小非身穿警服又開着警車,我們根本不費什麽力氣,就進入他們小區,找到他家。
開門的,是張太太,上次我們在醫院見過。
見到我們,她一愣,張小非連忙解釋,我們是爲張教練的賠償問題來取證做筆錄的。
“昨天不是就錄過了麽?”張太太有些不解。
“二次筆錄,二次筆錄。”張小非樂呵呵的解釋:“順帶看看您家的居住環境,您知道啊,警方做事很嚴謹的,各種主管和客觀的因素都要考慮進去。比如說張教練平時愛不愛喝酒啊,愛不愛抽煙啊一類的。”
還别說,這小子真能忽悠,張太太聽他這麽一輪扯,随即點頭:“那……我盡量配合你們。”
“好勒,我們在您家走動看看,您不介意吧?”張小非說着,給我和判官使了個眼色,告訴李謙:“來,你做筆錄。”
“可……我……”李謙正納悶呢,張小非已經伸手摸出紙和筆,交到他的手上,同時對張太太笑了笑:“他是實習生,新來的,就走個過場,您不用太拘束。”
張太太哦了一聲,倒是很配合。
我們三個随即在他家轉悠起來。
張教練的家還算大,三室兩廳。
前面幾間房都沒有問題。
一進卧室,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了:這房間的格局,很古怪!
首先第一眼的,就是床。
正常情況來說,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床頭不能直接對着門,犯沖,大多數都是靠着牆或角落。
可我們眼前的卧室裏,那張雙人床居然正正擺在卧室的正中,既沒有靠牆,也沒有靠角落。
在卧室的正後方兩個角落裏,有兩張巨大的衣櫃,正好卡在那裏,将角落遮住。
這就更不正常了!
要知道,大多數人擺放衣櫃,那都是要貼牆的,可沒有誰莫名其妙會在牆角弄出個三角形,而在裏面割出一塊無法使用的空間來!
這風水格局,絕對有問題!
我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除了四面牆上貼着一種貼畫外,還有那兩個衣櫃門上,也貼着同樣的貼畫。
貼畫看起來就像一道門,上面剪切着一朵朵的花。
張小非掃了這貼畫一眼,臉色當時就變了,低聲的說:“這畫,是用人皮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