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小紅。
我揉了揉她亂糟糟跟非主流一樣的頭發,問她:“剛才跑哪兒去了?”
小紅哇哇叫着,指了指房間裏,兩隻手一頓亂比劃。
我根本看不懂。
不光我看不懂,估計這手勢也就隻有她自己能夠看得懂。
我将她翻過來,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沒有在她身體上和手指上見到血迹,這才松了口氣。
小紅把手揮舞半天,見我沒明白,就一直在那哇哇的叫。
“好了好了,先把你的爪子和牙齒收起來,被人看見可不好。”
小紅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縮回爪子和牙齒,變成乖寶寶的模樣。
既然小紅沒事,我也沒必要多度的參合這事情。張小非是公家的人,這是他份内的事情,而判官是抱着“拿人錢财、與人消災”的目的,再說了,我抓鬼真不拿手。
除非,我能夠學習《下策》裏面的本領。
小紅有些累,慢慢在我的懷裏睡去,我沒有動,就這樣抱着她,在房間裏靜靜的坐着,一直到天亮。
在清晨的朝陽劃過頭頂不久,我的手機就響了。
既不是張小非的,也不是判官的,是一個陌生的号碼。
我接起一聽,裏面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姜……是姜老闆嗎?”
或許是因爲那個聲音顯得太過驚恐,我居然沒有聽出來這是誰。
“我是姜四。”
“姜老闆,出大事啦!”那邊人一聽到我的聲音,立馬嚎了起來。
這下,我才算聽出來:是那個靈車的年輕司機!
我心裏一咯噔:“怎麽回事?”
“屍體!女人的屍體!”年輕司機聲音裏滿滿的驚恐。
隻是他說了半天,因爲太慌張,一直都在說女人的屍體,卻沒有說出個緣由。
“你慢慢說,别急。”我安慰他。
等了好半天,他才把話說清楚。
原來,就在昨晚與我作别後,他把車開回了殡儀館,今早又開車出來。
就在剛才,車輛經過立交橋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被一輛公交車追尾,然後砰的一聲,車尾裝屍體的儲屍櫃給打開了。
這一下,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吓壞了!
隻見那彈出來的儲屍櫃裏,翻滾出一具女屍,面目凹陷,瘦的皮包骨頭!
赫然正是我昨晚交代給他的情形!
年輕司機當時就吓個半死:這空車裏哪裏來的屍體?
他想起我的話,這才給我打電話。
我揉了揉腦袋:看樣子,這事情還不算結束,昨天我們折騰半天,根本就沒有效果,該死的人,還是死了。
隻是不知道,那具屍體是小娅的,還是微然的?
“你在哪兒?”我問他。
“小菜園立交橋這邊。”
不是太遠,從圓通路這裏過去,走路十分鍾就到。
我一把抓起小紅,把她往肩頭上一扛,就往小菜園走。
等走到了,果然發現那裏已經圍了很多的人,大多數都是老頭老太,年輕人忙着上班,沒那個閑工夫看熱鬧。
昨晚的那個小夥子正蹲在那裏,一臉的惆怅。
屍體就倒在路上。
隻看了一眼,我就認出她:正是小娅。
小娅的容貌已經不複先前那般美麗漂亮,肌膚全部凹陷下去,隻剩下皮包在骨頭上,與張教練和小柏的情形一模一樣。
張教練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小柏是淩晨出事的,聽小娅當初的說法,他倆的死亡時間應該差不多——都是在夜将明的那一刻。
小紅指着小娅哇哇的叫着,手腳又是一頓亂比劃。
恩?
她好像在說,昨晚小娅的事情?
我仔細回想一下,當時靈車在我家門口熄火,司機過來買了紮黃紙,在汽車四周燒了燒,讓汽車又重新啓動,當時,張小非和判官聽到動靜,也出來了。
那時候,房間裏隻剩下微然和小娅。
後來這車剛剛啓動,就聽到微然說小娅不見的事情,我正好見到小娅出現在靈車上,我和判官追過去,張小非返回。
那個時候,房間裏肯定發生了什麽變化。
而小紅先前一直沒有露面,估計也是那個時候感知到變化,從地下室爬出來的。
既然小紅見過小娅,這證明一點:我當時在靈車上見到的,根本就不是小娅!
或者說,不是真正的小娅!
真正的小娅,還在棺材裏!
這樣一來,又說明了另一件事情:當時的微然,在說謊!
她爲什麽要說謊?
顯而易見,可能就在我們轉身離開不久,微然就被“附體”了!
或者說,白天那番行爲,根本就沒有驅散微然身體裏的惡魂!
我甚至可以推算到當時的現場:微然被惡魂附體,在騙我們離開以後,準備帶走小娅,正好被返回的張小非給撞到!
他倆随即展開交手,随後小紅受到兩人打鬥的影響,從地下室裏爬起來,至于小紅有沒有動手,就不清楚了。
反正最後三個應該是先後離開,而小紅在追了一陣後,又折回來。
小娅是怎麽進入這靈車裏的,張小非去了哪裏,微然又去了哪裏,這些現在都還是謎。
我想着,耳邊聽到人群一陣騷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開,都讓開些!”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竟然是張小非的聲音!
我扭頭看去,就見到張小非一臉疲憊的走過來,身後還帶着幾個警員,其中還有我上次見過的那個趙明。
“姜老闆?”張小非見到我,掃了我肩頭的小紅一眼,并沒有特别的表情,倒是讓我放心不少。
我對他點點頭:“小娅死了。”
張小非陰沉着臉,望着地上的屍體,歎了口氣。
良久後,他才開口:“我昨晚追了她整整一晚,今早才知道,被她給耍了一晚上。可惜……我法力不足,沒能抓住她!”
他口裏的“她”,應該就是微然了。
我倆在談話的時候,張小非身後的幾個警員已經封鎖現場,做起了拍照取證等工作。
“那……這事情,你有沒有什麽打算?”我問他。
張小非的目光望向天空,沉思了一會兒:“如果再不阻止‘它’,估計那個叫微然的女孩今晚也得出事。這事情,我得聯系下‘老道’。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