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屍裏面來說,小紅的級别應該算高了,她想要把兩具屍體弄成僵屍,總不至于“失手”吧。
小紅顯然也見到張教練沒有動,又開始哇哇的叫,似乎很生氣。
我連忙按住她的嘴巴。
“你們兩個别鬧了。”判官在一邊白了我一眼,眼裏閃動着亮幽幽的光澤,說。
然後,她就開始圍着張教練的屍體轉動,查看屍體的情況。
我和微然不敢打擾她,隻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過了一會兒,判官這才收起眼中的那抹幽色,告訴我們:“可以了。”
我問她:“怎麽樣?”
判官搖了搖頭,過去蓋上屍體身上的白布:“走,出去說。”
我随即把地上那個昏過去的醫生給弄醒。
那醫生一醒,立馬又手舞足蹈的叫着:“有鬼!有鬼啊!屍體複活了!”
“醫生,你眼睛花了。”我拍了一下他,指着那具已經被我放平的屍體:“你看,他動都沒有動一下呢。”
“哦?”醫生疑惑了一下:“難道,我真的眼花了?”
“真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抓抓頭:“可能我最近加班多,有些神經衰弱。唉,工作多,沒提成,别人休息我加班,保險自己買,房貸沒還清……”
我:……!
這貨一打開話匣子,明顯就是個逗比,各種“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說”啊,讓我們幾個狂汗不已。
醫生估計是懷疑自己剛才确實眼花,也沒有去繼續查看張教練的屍體。
當然了,至于張教練屍體爲什麽會變成那種樣子,這事就看他們醫院跟家屬解釋了,不關我們的事情。
等我們出去後,他還很客氣的把我們送到大廳。
眼瞅着天差不多黑了,我們三人一琢磨,決定去我家談這事。
一到家,四周擺着的骨灰盒、以及幾具打造成型、刷好了漆的棺材,就讓微然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
“好了,别怕,先睡一會兒。”判官這時候忽然走到微然的身後,做了個手刀姿勢,一掌劈到她的後腦勺上。
微然雙眼一翻,就倒了下來。
“喂喂,你這是幹嘛?”我趕緊将她扶住。
“扶她進去。”判官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派頭,抱起我肩頭的小紅就往裏面走:“有些事情,她聽見不少。”
等我把微然丢到了沙發上,我倆這才慢慢談起來。
“先不提停屍間那兩具屍體詐屍的事情,”判官掃了小紅一眼,有些責備我:“這就是你用陰氣養孩子的下場,她體質極陰,很容易招惹鬼怪僵屍一類的。”
我無奈笑了笑,不解釋。
小紅這小屁孩哪裏是什麽體質極陰惹鬼怪,分明就是“僵屍王”的舉動,在召喚僵屍小弟呢。
這要是停屍間裏的屍體被她全部弄一遍,那群屍炸毛的景象,啧啧,畫面簡直不要太美麗呀。
小紅也知道判官在說她,果斷扯着嗓子就對判官嚎,被我拍了一巴掌,這才老實。
我說:“不說這個了,你說,張教練到底怎麽回事?”
“張教練的屍體,太奇怪了。”判官皺着眉頭,沉吟一下,告訴我:“根據我的判斷,他屍體感覺像是已經死了十年的時間,根本就不像早上才死亡的人!”
我點點頭:“這我也看出來了,你說原因就行。”
“原因隻可能有兩個。”判官伸出手指,掰着數:“第一,張教練早就死了;第二,他被什麽東西吸食了精氣。”
第一個猜測,立即先被排除掉,開什麽玩笑,我可是昨晚跟他接觸過的人。
至于第二個猜測,有很大的可能。
世間萬物,隻要有生命的東西,身上都有三種東西:精、氣、神。
精爲血,氣爲命,神爲魂。
所以一旦精血被蠶食,人就會急速衰老,一旦陽氣被吸盡,人就會直接死亡。
也就是說,有什麽東西,昨晚吸食了張教練的精氣咯?
我又聯想到微然的話,難道真是那個趴在後車廂蓋上的東西?
我與判官相視一眼,我問她:“你能不能對付?”
“有點難。”判官答:“大凡鬼類吸**氣,要麽抓住人貪念錢财、美色等弱點,引人上鈎入陷阱。但這需要個過程;要麽強行吸食,這已經是窮兇極惡的鬼類,我肯定不是對手。”
連判官這個職業的獵鬼師都不是對手,可想其厲害程度。
“當然,這種東西真要強行殺人,陰差鬼吏肯定也不會任由它胡作非爲的,最多一個晚上,就會将它抓走。”
“你的意思,”我明白她的想法:“我們根本不用出手,等到了今晚,陰差鬼吏就會自動将它抓捕掉?”
“孺子可教,就是這個意思。”判官嘿嘿的說。
剩下的時間裏,就是等。
爲了防止這惡鬼狗急跳牆,來找微然的麻煩,我還特意布置了一口棺材。
棺材是一口普通的棺材,但棺材前面架了個鐵盆,生了一盆火,又挂了兩道白幡,棺材的後面,又點了一盞油燈。
這幡有個名堂,叫作招魂幡,燈叫作長明燈。
這些都是人死後辦喪事用的東西。
這樣一來,隻要微然躺到棺材裏,她身上的陽氣就會自動被屏蔽隔絕在棺材中,至少能夠保持一個晚上的時間。
不過也最多隻能保持一個晚上的時間,時間過了,她的魂魄就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微然醒過來一看這個陣仗,那是打死也不肯躺到棺材裏。
我好說歹說,她這才哭哭滴滴的躺進去,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判官過去安慰她:“小妞,你别怕,棺材蓋子隻蓋一半,我們又在旁邊,這不是爲你好嘛,要不然,你就會變得跟張教練一樣,死的多慘啊。
張教練怎麽說也活了那麽多歲,你才二十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齡,又沒有結婚,還沒享受到人生裏那麽多的美好東西,就這麽死了,也太可惜了吧。”
她這連哄帶騙,還很有效。
整個晚上,我和判官都小心翼翼的盯着微然,連她上廁所都不給。
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上,正當我們松了口氣的時候,微然的電話響了。
她接起一聽,臉色頓時變了。
手一松,她看着我,喃喃的說:“小柏……小柏,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