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每隔半個小時,就要使用定寶針來看一次,但每看一次,他的臉就越白一分,好像每一次對定寶針的使用,都需要消耗掉他的部分體力一樣。
一直走到了一個山坳所在。
這裏位于大山半腰上,地勢不是很陡峭,樹木也比較稀疏。
晚上兩三點,本來就是人身體最疲乏的時候,我們三人都有些累,索性就找了塊地坐下來,安國從包裏拿出烈酒和牛肉幹,分給我們倆。
“呱,呱!”
就在我們三人默默吃着食物的時候,一種極其難聽的鳥叫聲在頭頂傳來。
我望了一眼,立即怔住了!
在我們的頭頂上,出現兩個紅色圓圓的月亮,一大,一小,交相印襯!
不對啊,月亮什麽時候變成兩個了?
活死人的眼裏,月亮是紅色的,但月光還是白色的,這也是活屍最爲獨特的地方。
我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原來那個小的,好像不是月亮。
就在我盯着那紅點看的時候,那紅點忽然又消失了!
這一個發現,讓我有些詫異,但又不好直接問安然和安國,索性就站起來,從地上拾起一個石子,走了過去。
按照心中記錄的方位,我拿起石子,對着那裏就扔。
“呼”的一聲,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上面飛了起來,縱身投向遠處!
從體型上來看,應該是一隻雞一樣大小的鳥!
不好!
我心裏升起某種不妙的預感:剛才那點紅色,才不是什麽月亮,分明就是這隻大鳥的眼睛!
想要追,可人哪裏追的上鳥?
“怎麽回事?”這時候,安國出現在我的身後,也望着那鳥消失的方向。
“我想,我們可能被什麽東西盯上了。”我伸出手指,指着那隻鳥:“剛才,那隻鳥一直在盯着我們看。”
聽我這一說,安然在後面答話了:“是他,翟帥。”
翟帥?
安國也恍然大悟:“就是另外那群采參人裏面負責‘望氣’的那家夥,對了,我想起來,好像是聽說他養了一隻貓頭鷹,甚至可以與他相互溝通。看來,我們要小心點才行,免得被他們在背後下黑手。”
“旁門左道而已。”安然撇撇嘴,不以爲然:“除了一個沈沉厲害點,但他不如你;其餘的兩個一起上,我随随便便都能擺平,更别說,”他掃了我一眼,“我們還多了個人。”
單純講身手打鬥,我應該跟安國在伯仲間,普通人放倒三四個問題不大。既然那邊最強的一個還不如安國,我們三個一起動手,顯然對面是打不過我們的。
在這種深山老林裏,就跟在沒日沒夜的海船上一樣,基本與世隔絕,真要出點事情,警察也不可能趕到,所以身手已經顯得很重要。
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我的左手手臂忽然顫動一下!
一種略微冰冷的感覺從我的手背上傳來!
我連忙用右手按住左手,同時轉過身,将手背到身後。
手背一翻,一股灰蒙蒙的景象已經通過另一個瞳孔,傳入到我的視野裏。
這是饕餮之眼的視角!
在沒有陰氣補充的情況下,它居然自動睜開了!
這是什麽個情況?
我一時沒有弄明白。
但是通過饕餮之眼看去,在我們的前方,有一股淡淡的白色氣息隐隐擴散。
在饕餮之眼裏,黑色的氣息,屬“陰”,諸如煞氣、怨氣等。
那麽反過來,白色的氣息,應該屬“陽”。
莫非,這就是安然口中的“靈氣”?
照這麽說,這裏還真的有參娃?
隻是在這股白氣裏面,居然還夾雜着一小股的黑氣,也不知是個什麽情況。
再看也是無益,我用右手揉了揉左手的饕餮之眼,不着痕迹的将它重新複原。
而這個時候,安然又使用了一次定寶針,呼吸立即變得急促起來:“快走,參娃就在前面,要出現了!”
一聽他這麽說,安國直接從包裏又摸出一個繡着陰陽太極魚的小包,将這個小包往背上一背,索性不要大包了。
不光是他,安然也弄出個一模一樣的包,背在身上,兩人随即快步奔了過去。
“喂!吃的你們不要啊!”我先前見過他們的包,這大包裏裝着好些食物,還有類似簡易帳篷一類的東西,都是野外生存的必需品。
他倆跑得飛快,一溜煙不見了,我隻能過去拾起一個包背起來,随後緊跟而去。
就拾包的這麽一會兒工夫,兩人已經跑進了那個山坳裏。
然而,還沒等我趕到,就聽到前方傳來一聲不可思議的驚呼聲!
緊跟着,就是“砰砰”的聲音,似乎有兩個人已經打鬥到了一起。
而這打鬥中,居然還夾着一種低沉的吼聲,隐隐約約,聽不太清楚。
難道說,他倆中埋伏了?
我連忙放緩腳步,慢慢過去。
等我繞過山坳,視野立馬變得開闊起來,然後,就見到兩個人影打鬥到一處。
從衣服穿着上來看,一個是安國。
安然就站在不遠處,沒有上前。
至于另一個與安國纏鬥的人,全身上下都被一件白色的袍子包裹着,什麽也看不清。
這人的打鬥全無章法,一看就不懂武術,身體甚至很僵直,沒交手幾下,已經被安國擊中好幾下。
我想,這也應該是安然沒有向前的原因。
但奇怪就奇怪在這裏,安國的功夫我是知道的,他雙掌裏帶着陰陽之力,左右陰陽輪轉,剛柔并濟,真要打在人的身上,那絕對可以催筋斷骨,幾掌就能讓人趴下。
而這個人被打中好幾次,就跟沒事人一樣,這不得不讓人驚歎。
難道,他練得是金鍾罩鐵布衫一類的防禦功夫?
我正想着呢,就聽到那白袍人猛地發出一聲吼,聲音低沉,毫無感情,清晰入耳,讓我一愣!
尼瑪,這根本就不是人,分明是隻僵屍!
隻有僵屍,才能發出這樣的吼聲!
我連忙發出警惕:“你小心,這是僵屍!”
我發音才落,那白袍人頭被安國拍了一下,罩帽掉落,露出一張腫脹慘白的臉!
她,竟然就是那具水庫裏遇到的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