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那淡淡的香味吸進鼻子後,一種極度疲憊的感覺很快就湧上來,整個腦袋變得昏沉沉的,甚至連周圍的聲音,都慢慢變小了。
不行!
肯定有問題!
我伸手抓起黒木盒,又吸了一口陰氣,将其渡運到全身。這種時候,可顧不得盒子裏陰氣的損耗,必須更快恢複體力才行。
一邊吸着,我一邊靠着陰氣帶來身體的強化,伸手提起旁邊的小薇,将她帶走。
那邊的戰鬥似乎接近了尾聲。
那隻銅甲屍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額頭、胸膛和後背各自貼着一道黃符,口裏還喊着一個鈴铛,正是當初羅鋼用來控制僵屍的趕屍鈴。
至于羅鋼那家夥,已經是渾身鮮血,連站都站不穩了。
判官也撐開手裏的黑傘,呂梓手裏的三棱長匕尖端上,燃起一團火點,就好像他握着一隻蠟燭般。
那匕首一刺入稻草人甲兵的身體上,那個地方就被點燃,沒用多久,一隻稻草人就變成了“火人”,被判官用黑傘一轉,一團黑色煙霧立即從稻草人的身體裏飛出來,吸進了黑傘中。
如法炮制,剩下的三隻稻草人甲兵,也被一一擊倒。
這時候,呂梓的身體一晃,直接半跪到了地上,而判官也是雙腳一軟,一屁股坐了下去。
看來,就算他們三個在這場戰鬥中勝利,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我提着小薇這一出現,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到我的身上,呂梓一擡手中三棱長匕,滿懷戒備的問我:“你,恢複了?”
“情況不對,快離開這裏!”我急忙對他們說。
呂梓卻是不信,反而直接把匕首對準我:“看來,你是想要趁着我們三個筋疲力盡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啊!”
“啊呸!”我被他氣得差點就暴跳起來,見他不信,隻能指了指遠處:“實話告訴你們,我剛才嗅到了三笑逍遙燈被點燃後傳來的香味。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墓室裏,除了我們幾個外,可能其他的人也進來了,他們才是真正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呂梓還是不信我的話,判官倒是有些意動了:“當真?”
“騙你我是小狗。”我狠狠的發個毒誓。
“那你剛才不是還奄奄一息的,怎麽現在就生龍活虎了?”
我:……!
我能告訴她,我是靠着一口陰氣強撐着身體,一旦這口陰氣耗盡,就會失去所有的力氣麽?
這時候,我的身體裏已經傳來缺力的征兆,四肢開始發軟。
我連忙伸手入懷,想要摸出黒木盒。
沒等我摸出黒木盒,在我的身後,一個陰沉沉的、好似機械裏發出的聲音忽然響起:“啧啧,養屍門,獵鬼門,難得你們兩家都在,幫了我這個大忙。”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一股奇異的香味迅速傳到我的鼻尖,很濃烈,堪比桂花的香味。
這一嗅之下,我隻覺得渾身立刻就變得酥軟無力,手指連懷裏的黒木盒都握不住!
雙腳一軟,連帶着我抓住的小微一起摔倒在地上。
不光是我,就連我眼前的判官和羅鋼,也同時癱倒在地,隻剩下呂梓一人,強撐着手中的三棱長匕,半跪在地上。
一陣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一個人正不急不慢用一種沉穩的步子向我們走來:“不愧是獵鬼門的接班人,有兩把刷子,在耗盡元氣、強行使用精血催發出三昧真火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夠屹立不倒,佩服!”
呂梓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你是誰?”
“問得好。”那人拍了拍手,慢條斯理的回答:“我是誰,我來自哪裏,又要到哪裏去?這是個問題,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的哲學家永恒讨論的話題之一。”
他在我的身邊站定,從側着的皮鞋來看,應該是個男子。
但我已經看不清他的面孔。
呂梓沉默了一會兒,問他:“看樣子,你已經蓄謀已久,本來就是打着坐收漁翁之利的打算,既然這樣,肯定是要我們幾個殺人滅口的,爲什麽還要帶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感情,這家夥還帶着面具呢。
我屏住呼吸,鼻子距離黒木盒就二十公分的距離,隻需要在往下動一點,就能夠嗅到它。
但是整個人已經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不不不!”那人機械般的聲音似乎帶着笑意,聽在耳朵裏,讓人牙齒難受的很厲害:“你們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怎麽會殺你們?”
“你們獵鬼門的三昧真火,正是對付四草鬼的最佳攻擊方式,又有養屍門的鎮屍符,可以克制銅甲屍,爲我主的複活掃清了道路。當然了,”
那人蹲下來,看着我,他的臉上,果然帶着個木質面具:“最要謝謝的,還是這位姜四先生。”
“要不是他身上的饕餮之眼,你我都不是牢鬼的對手,啧啧,饕餮之眼,真是令人、鬼都神往的東西,也不知怎麽,竟然偏偏選中了他。”
饕餮之眼?
我擦。
我一直以爲,我手背上的這隻眼睛,是活屍本能的一種手段,但我萬萬沒想到,它好像還帶着更深層次的意義!
外面墓室上的那些石門,不就是雕刻着饕餮的圖案麽?
難道說,這與我手背上的這隻眼睛有什麽關系?
也許,這才是我真正趕走牢鬼的原因!
我有心想要問這家夥,但是現在連口都張不開,再說了,就算我跟呂梓一樣強撐着不倒,他回答不回答,還要另說。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跟呂梓、判官和羅鋼一樣,被眼前這家夥算計了。
我們三方,每一方的作用,都落入他的計算中,最終完美的破解這個墓室的一切阻礙。
這家夥,太可怕了。
甚至很有可能,連小薇進入樹葬洞,我找到小薇,已經後面潮水般的葬甲蟲,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已經算到了每一步!
算到了我饕餮之眼的爆發!
他,到底想要什麽?
對了,他還有個主子,似乎,打算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