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吃的差不多,才給我講述關于羅鋼的事情。
“小夥子廚藝不錯,”判官意猶未盡的丢下手裏的大骨頭,吸了吸手指,這才正兒八經的說正事:“據我所知,羅鋼在鬼市裏弄到一具絕佳的屍體,這時候正在煉制僵屍呢。”
我愣住:“你要告訴我的,就這個?”
“是啊,就這個。”判官拍了拍手,站起來:“不過你放心,我一直警惕着那家夥,他隻要敢進這城市一步,哼——我立馬報警。”
這算什麽破消息?
“好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再見。”說着,判官拿起兩張紙胡亂擦了擦手,提着黑傘就走。
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這真是個風一樣的女子。
我相信,事情絕不是判官說的這麽簡單,判官也絕不可能隻是來我家蹭一頓飯吃。
俗話說,“事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跟判官之間,也算不上特熟,所以她沒有說她來的原因,我也沒有細問。
也許她已經與羅鋼接觸過,知道僵嬰和養屍秘術落到了我的手上。
又或者,她隻是懷疑我的某個身份,過來确認一下。
根據她話裏的意思,我隻知道,羅鋼已經開始煉制僵屍,而且煉出來的僵屍還有些特别。
要知道,剛剛詐屍的僵屍,被稱作白僵,是所有僵屍都要經曆過的階段。
而白僵以後,則又各自細分,如黑僵、毛僵、綿僵等,其下更有跳僵、汗僵、毒僵,以及妖屍、甲屍、巫屍、皮屍,其種類之多之繁雜,攻擊方式之詭異,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
就算是我,也隻是當初聽花滿樓說了個大概,不是特别了解。
“下策”最重于“算”術,所以裏面囊括了各種知識,再加上花滿樓知道我活屍的身份,才特意把裏面有關僵屍的部分告訴我。
根據他的說法,活屍這種存在,跟僵屍一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如果我知道這些知識,在某一天,機緣巧合的時候,說不定可以改變自身的處境,産生“變化”。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還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夠真正的成爲人類。
至少在我的眼裏,月亮不會再是紅色。
話說回來,要是羅鋼真的弄出來一隻銅甲屍金甲屍什麽的,那我估計得灰溜溜的跑路,去尋找張小非的幫助了。
那東西,我可沒辦法對付。
我沒有繼續糾結判官此行的目的,而是翻出裝血豆腐的袋子,打開後屋的門,進入了地下室。
一揭開地下室的門,我就見到了一對眼睛。
一對綠色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我。
小紅居然從海納鎮屍棺裏面爬出來了!
這時候,她正爬在樓梯口,張嘴在咬鋁合金支架呢,一見到我,立即低低的嚎了一聲。
我連忙過去,一把将她提起來,在看那樓梯邊緣,已經從下到上,出現了一小排的牙印。
這熊孩子!
小紅被我抓住,在我手裏不停的掙紮,表示要下到地上,一邊還在不停的嚎。
“别嚷了,吃東西。”我把她放地下一放,打開手裏的血豆腐,抓起一團放到她嘴邊。
這貨嗅了嗅,竟然直接把頭一扭,對血豆腐不屑一顧。
哎喲!
還挑食!
我立馬敲了敲她的小腦袋,放出狠話:“今天這東西你吃也得吃,不吃就得餓肚子!”
小紅看起來好像是剛出生的嬰兒,而且不會說話隻會嚎,可實際上智力并不低,按照我的估計,起碼相當于兩三歲的孩子。
這應該是養屍秘術的功能,畢竟養屍術主要是以操控僵屍爲主,如果僵屍智力低下,理解能力不夠,隻會依照本能行事的話,那養屍人的許多命令僵屍根本就不能很好的執行。
小紅作爲九鬼僵嬰,真要成長起來,實際能力怕是會遠超血屍,要是一直跟着羅鋼的話,想必過不了幾年,她就會成爲羅鋼手裏的一個大殺器。
還好她落到了我的手裏。
被我這一兇,小紅心不甘情不願的爬到一邊,抱住我手裏的血豆腐,試着去啃。
“唉。”我見她一副委屈的模樣,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生血裏面的煞氣戾氣太重,你要是一直吃下去的話,距離我的道路就會越走越遠,最終會變成隻知道殺戮和嗜血的僵屍,我可不想見到你那副模樣,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說着,我又指了指我:“你看,我現在天天吃大米青菜,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也不知小紅聽沒聽懂,反正她咬了一口血豆腐,還是龇牙咧嘴的勉強把它吞了下去。
我這才有時間查看海納鎮屍棺。
隻見在遠處,那副木棺已經四分五裂,棺闆上面裂開一大條口子。
開始我還以爲是小紅把它弄壞的,不過等我過去仔細看了一遍,大概就明白了原因。
木頭的材質不夠好。
海納鎮屍棺,内外都需要刻畫符陣,用來牽引小紅身體裏的屍氣,然後引導到地下。
而普通的木頭,因爲材質限制,在經受過一段時間屍氣的浸泡後,木質本身就會發生變化,由内而外的腐爛。
這也真是海納鎮屍棺碎裂的原因。
在做一口?
我看了看身後的小紅,想了想,還是算了,在做一副,也撐不到半個月。
隻要她能夠糾正飲食習慣,不再吃生血,身上的戾氣慢慢就會減弱,到時候我再給她吸食經過黒木盒轉化過的陰氣,她應該會漸漸走上正軌。
實際上“精氣神”裏,僵屍以精血爲食,成長确實很快,但後遺症也很大,如果成長到一定的極限,甚至還會引發天地劫難,如天雷地火等。
将海納鎮屍棺的殘骸收拾出去,我把小紅直接丢進金絲楠木棺裏:“以後,你就睡這口棺材了。”
沒了海納鎮屍棺的壓制,金絲楠木棺又天生具有聚陰化煞的作用,估計兩三天後,小紅就能恢複到那種跳躍如飛的狀态。
金絲楠木棺足夠大,我這樣體型的人排着睡兩個都沒問題,更别說隻是增加了一個小嬰兒。
隻是有些不習慣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剛剛睜開眼睛,就被電話給吵醒,一接,那頭傳來了趙老闆心急如焚的聲音:“姜兄弟,小薇她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