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穿着件黑色皮衣,皮鞋,身體壯碩,滿臉兇戾,給人種殺氣騰騰的感覺,手裏卻不倫不類拿着一個黑色古樸的小鈴铛,另一隻手裏握着把黑不溜秋的開山刀。
我有些奇怪:這應該就是那個“趕屍人”。
大多數會巫術邪-法的人,由于常年與陰邪之物打交道,久而久之,身體裏的陽氣早就被侵蝕一空,精血直接受到損傷,都是一副痨病鬼的模樣,絕無可能跟他一樣身強力壯。
他,難道就是這九幽聚煞陣的幕後黑手?
這大漢見我們望向他,嘴角露出一個殘酷的笑意:“二位好,我叫羅鋼,養屍人。”
養屍人?
我扭頭看向身邊的判官:“隻聽說過趕屍人,卻從來沒聽過養屍人,你知不知道這是嘛玩意兒?”
判官搖了搖頭:“沒聽過,反正不是好東西。”
見我倆一問一答,羅鋼也沒有在意,反而将手裏黑色開山刀的刀刃往眼前一舉,伸出舌頭舔下去,刀刃上立即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血痕:“别扯犢子了,這事情,你倆去地府問問閻王老子,不就清楚了?”
說着,他往前一步,直接把手中的開山刀插到面前的罐子裏。
我以爲他準備動手呢,直接一撩衣袖,就準備開幹。
别看他人高馬大的,我好歹也在花家寨練過鷹爪功,一對一,肯定不怕他。
可這時,判官卻一伸手,将我攔到身後,警告我:“小心點!”
她話音才落,眼前的那個陶罐就搖晃兩下,裏面發出“咯咯”的一聲輕笑!
聽起來好像是嬰兒的笑聲,聲音中帶着一股子陰慘慘的冰冷,傳入耳朵裏,讓人有種渾身墜入冰窖的感覺。
判官把手裏的強光手電一晃,照到陶罐的口子上。
就見到一雙白嫩白嫩的小手從裏面伸出來,抱着那把開山刀,就往上竄。
眨眼間,就有一個皮膚肥嫩肥嫩、穿着個紅肚兜兒的嬰兒從陶罐裏爬出來,好像爬樹一樣,抱着開山刀一縱一縱的爬到外面。
嬰兒本來長得粉嫩可愛,但是他這一爬,身體不可避免就會接觸到那鋒利的開山刀,沒幾下,那白嫩的皮膚就被切出幾道深深的傷口來。
那樣的傷口,哪怕是出現在一個大人身上,也會疼得嗷嗷直叫,可這嬰兒卻好像沒有半點感覺一樣,隻是咧着嘴,咯咯的笑。
羅鋼見嬰兒從裏面爬了出來,臉上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意,重新提起了開山刀。
嬰兒就那麽挂在刀刃上,渾身肌膚開裂,看起來殘忍至極。
我見到這一幕,義憤填膺的對判官說:“我擦!這家夥太變-态了,居然虐待嬰兒。”
“你小心點,那可不是一般的嬰兒。”判官掃了那娃娃一眼,手中黑傘的傘尖對準羅鋼,答。
“哦?”
“你仔細看看,哪個正常人類,在被劃了那麽多的傷口後,居然不痛?傷口也不見流血?”
就在我和判官嘀咕的時候,我們的聲音似乎被羅鋼聽見,他哈哈笑了一聲,很爽快的回答:“沒錯,這是我費了九年時間才煉成的九鬼僵嬰,今兒正好成型,你們倆這就送上門來,啧啧,還省得我給它找食物!”
九鬼僵嬰?
聽名字,這玩意兒就跟那九幽聚煞陣有關系,貌似還是一種僵屍。
感情,就是爲了弄出這麽個僵屍娃娃來?
對了,羅鋼不是說他是養屍人麽,我先前還以爲他的主要手段是那隻血屍,現在看來,真正的核心,還是這九鬼僵嬰。
可是看造型,這娃娃似乎也沒什麽牛的地方啊?
就當我琢磨着他弄出這個娃娃有什麽用處的時候,就聽到判官喊:“動手!”
說着,她用強光手電一晃,直接就照到羅鋼的臉上。
趁着羅鋼眯眼的一瞬間,判官一甩手,倒轉黑傘,傘柄的那根黑色鐵鏈立即飛出去,纏向羅鋼的脖子。
“嗚”的一聲響,緊跟着就是“嘩啦”的一聲。
鐵鏈子瞬間被拉得筆直。
一道白影跳過,判官手裏鐵鏈的前半截,竟然已經落到了九鬼僵嬰的手中!
原來,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九鬼僵嬰就從開山刀上面跳了出去,抓住判官的鐵鏈!
它咯咯一笑,整個身軀看起來與判官完全不成比例,但是白嫩的手臂輕輕一扯,就把判官的身軀扯的一個跄踉,差點跌倒!
這小屁孩,好大的力氣!
我将背包一丢,就要過去幫忙,畢竟判官對付僵屍并不是很拿手。
隻可惜,糯米已經全部用在血屍的身上,現在,我隻能跟它肉搏。
沒等我行動,那邊的羅鋼一撩手中的開山刀,對着我就唰了下來。
刀口鋒利,還閃爍着寒光,我可不敢用血肉之軀去硬擋,隻能跳開。
這家夥一刀把我逼退,得勢不饒人,掄起刀就跟狂風驟雨一樣,沒頭沒腦的對着我就砍,一邊還發出張狂的大笑。
我這個後悔啊,早知道,我也該帶把硬兵器的,哪怕帶跟鐵棍也好呀,總有個招架的東西。
一瞬間,我和判官都處于劣勢。
羅鋼将我逼退兩步,扭頭就喊:“去弄死那秃頭!放了他的血!這樣一來,九鬼僵嬰就真正成型啦!哈哈哈哈!”
他口裏的秃頭,就是趙老闆。
被他這一喊,旁邊那豔鬼之夜KTV的老闆答應一聲,稍作猶豫,随後不再遲疑,轉身就向着綁趙老闆的那根木柱走去。
似乎,這個九幽聚煞陣的核心,就在于九個人的生命。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已經死了八個,甚至手腳都被剁掉,隻剩下趙老闆一個人活着。
也許是時辰不到,也許是其他的原因,趙老闆僥幸保住一條命,現在才開始殺他。
我一見這情形,立即急了:“喂!老趙!”
一邊喊,咬着牙,拼着挨上一刀,轉身就向趙老闆那邊跑。
唰的一下,我後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看樣子已經被開山刀劃過,隻不知道傷勢有多重。
然而沒等我邁開第二步,一個東西猛地撲到了我的後背上,讓我重心瞬間丢失,直接摔倒。
接着,就是兩排尖銳的牙齒咬進了我背脊上的肌肉裏!
是僵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