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被特殊處理過的糯米,能夠大幅度削弱血屍身上的屍氣。
就跟人被胖揍一樣,如果僵屍的屍氣大幅度削弱,同樣也會變得奄奄一息,到時候隻需要用捆屍繩一捆,再用鎮屍針釘住它的脊椎,這隻血屍就算是降伏了。
血屍也知道不妙,被我灑了一輪糯米,立即變得畏手畏腳,再也不敢撲過來。
就在我狂追過去的時候,遠處的黑暗裏,忽然就響起了“叮鈴、叮鈴”的聲音!
就好像有某個人拿着一個鈴铛,正在不停的搖晃!
這鈴铛的聲音一響起,那隻血屍立即不再慌亂,反而在黑暗處一撲,消失了蹤迹。
趕屍鈴?
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湘西、滇桂、黔南一帶,有趕屍世家存在,家族世代以幫人趕屍爲生。
這所謂的趕屍,是人在客死異鄉後,因爲路途遙遠車馬不通,屍體很難運送回家。那時候又不流行火化,就算耗個十天半月,等屍體到了,也就臭了爛了。
而人根深蒂固的思維,都講究個落葉歸根,所以就催生出“趕屍人”這種職業,利用秘法巫術讓屍體“複活”,然後帶領屍體“走”回家。
趕屍人在趕屍過程中,最重要的法器,就是趕屍鈴。
鈴铛一響,群屍聽命,不光能夠驅趕僵屍,更是趕屍人在趕屍途中對付兇煞惡靈的武器。
叮鈴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讓我軀體竟然也有種随音蠕動的感覺,就好像聽到了神曲,不由自主的嗨起來一樣!
這可把我吓了一跳!
果然是趕屍鈴!
我的軀體裏蘊含着部分僵屍的力量,受到趕屍鈴的影響,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這樣一來,我就不得不分出部分力量來對抗身體受到的影響,行動随即慢下來。
“吼!”
就這麽一個遲緩,血屍已經從後面一把撲過來,兩爪一扣,将我抱住,撞倒在地上!
然後,就是一股腥風傳入我的鼻息中!
不用想也知道,這家夥想要咬我的脖子!
我連忙伸出手肘,一把抵住血屍的下巴。
這時候,趕屍鈴的聲音更急了!
聽到這個聲音,血屍的力度立即加大,而我的身體同時産生抵抗反應,此消彼長下,血屍的嘴巴立即壓到我的頸邊!
“判官!”
我立馬急了,這家夥怎麽還不動手?
再不動手,我可要交代在這兒了啊。
“唰唰!”
空氣中傳來某種東西揮動的聲音,這聲音我聽過,正是判官黑傘後面的細鐵鏈。
我這才想起來,按照判官的說法,這裏很可能還藏着幾隻惡鬼,說不定,她正在與這幾隻惡鬼交手呢。
看來,還得靠自己。
我一咬牙,把手中所有的糯米沒頭沒腦的盡數灑出,隻砸得血屍嗷嗷的叫,收回爪子護住面門。
“老子跟你拼了!”我喊了一聲,把心一橫,不退反進,翻身撲到血屍的身上,一口就咬到了血屍的脖子上。
一股腥臭的味道立即從我嘴裏傳來,惡心的要命。
這種時候,誰還管臭啊,保命要緊,我的嘴巴一沾到血屍的脖子,立即狂吸起來,将它身上的屍氣一股腦吸出來。
血屍還想要掙紮,被我死命壓住,沒用幾下,就感覺到它的反抗明顯變弱。
而我在吸了一肚子屍氣後,覺得眼睛都有些發綠,再加上剛才在懸魂梯上吸收的煞氣,整個人有種被撐爆的感覺,天旋地轉的,就跟喝醉酒一樣。
眼見着血屍沒辦法掙紮了,我一把拿出七根紅繩,直接捆了它的脖子和四肢,再将其翻過來,快速将七根鎮屍釘釘入它的脊椎。
随着最後一根鎮屍釘釘入,血屍立馬變成了一具“死屍”,停止了動彈。
我這才掙紮着爬起來,抓起黒木盒吸了兩口,壓下胸中的那股混亂,向着遠處光照處趕去。
見電筒的光飄來飄去的,晃得有些眼花,我連忙喊道:“判官,判官!我那邊已經解決戰鬥,快把手電筒甩給我!”
沒等判官答應,倒是一個凄慘的聲音悲嚎起來:“四爺,救我啊!我是老趙!”
趙老闆的聲音!
這家夥居然還沒死。
“哼!”
聽到我的聲音,黑影晃動幾下,唰的一聲,黑傘收攏,判官出現在我的身邊。
看樣子,她也解決了戰鬥。
“老趙,你在哪兒?”我四周看了看,出聲問道。
“别管他了,先解決眼前這家夥再說!”判官的聲音低低傳來,同時晃了晃手電。
驚鴻一瞥裏,我見到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四肢皆無,正被一根尖銳的木樁紮到地下,滿臉驚恐、嘴巴張得老大,眼睛鼓起來死死的盯着我!
把我吓了一跳!
眼前的東西?
難道是這個死人?
我正要細看,就聽到空氣中傳來兩聲輕響:“啪!啪!”
好像有人在鼓掌。
再接着,就見到頭頂上一陣暗光閃動,居然亮起了一盞昏暗的電燈!
這一下,我立即把四周的環境給看清楚。
一眼掃去,我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我們所處的房間裏,四周的牆邊,插着九根削得尖尖的木樁,木樁下釘着九個人。
準确的說,應該是八個死人一個活人,九根木樁,也是八下一上。
八個死人都被利刃砍斷了手腳,睜大眼睛死不瞑目,房間裏暗紅色的血迹四處可見。
從他們屍身的狀态來看,死亡的時間也明顯不一樣,有先有後,有的人屍身已經開始長出白毛,而有的人還血迹未幹的感覺。
至于那個活着的人,就是趙老闆。
他全身光溜溜的,被反綁在木樁上,那木樁的尖銳處,就正好抵在他的腰上。
如果按照這裏面的情況來看,他的下場也肯定是個被木樁透體而過、死不瞑目的下場。
趙老闆這時候虛張着眼睛,似乎在适應暗弱的光芒,等他終于反應過來,立即發出“媽呀”的一聲慘叫,直接腦袋一歪,當場昏死過去。
确實,這樣血腥的場面是有些瘆人。
我想起上面那口煮屍大鍋裏面的手手腳腳,貌似正是從這些屍體上砍下來的。
除了這些屍體、趙老闆、我和判官外,房間裏還有兩個人。
以及一口不大不小的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