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機不妙,當斷則斷,我立即俯下身子,将手臂伸到最長,猛地向遠處一擲!
判官見我這個動作,也很配合的一矮身體,用力在我的手掌中一蹬,借力躍了出去,落到遠處的地面上。
從我的腳被抓住,到判官被我甩出,說時遲那時快,其實就是眨眼的事情,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在頭頂有幾隻眼冒紅芒的蝙蝠撲騰撲騰的飛下來。
我将身體一側,翻到鍋沿的外面,同時騰出來的那隻手往腳上一掃,拍落抓住我大腿的那條手臂。
這時候,幾隻蝙蝠已經落到我的手掌上,露出鋒利的牙齒,張嘴就咬。
我根本就沒有理會它們,我的這兩隻手掌在陰氣的充盈下,已經堪比黑毛大粽子的僵屍之軀,絕對夠堅韌。
退一萬步說,哪怕被咬破,也感覺不到疼痛,對我沒影響的。
我手臂用力一蕩,将身體蕩起來,半個身體在空中一彈,直直向着旁邊落下去。
隻是一隻手實在沒有借力的地方,眼瞅着就要落到那口沸騰的大鍋裏,我連忙用另外的那隻手一把抓住鍋沿,一按一翻,剛好落在地上。
鍋沿有些鋒利,再加上滾燙的溫度,即使我的手掌已經屍化,也被割出一條慘白的印子。
還有兩隻蝙蝠撲騰在我的手背上,正拼命的咬呢。
我氣不打一處來,翻手揪住這兩隻蝙蝠,直接往沸騰的鍋裏一扔。
就聽到咕噜的兩聲,兩隻蝙蝠瞬間皮毛盡毀,變成兩團紅色的爛肉從水裏翻了起來。
我這時候也沒時間去管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而是急忙扭頭去找剛才那隻莫名其妙出現的手臂。
在前面,是一個身穿西裝,瘦骨嶙峋的男子。
這家夥,就是豔鬼之夜KTV的老闆,那個臉上挂着“淚痕”的人。
他看着我,咧嘴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忽然掉頭就跑。
“抓住他!”遠處,傳來判官的聲音。
她這時候正被幾隻蝙蝠困住,一時半會兒拿它們沒辦法。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我剛才弄死兩隻蝙蝠的原因,居然沒有蝙蝠來攻擊我。
我正要追,手掌中間忽然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痛,低頭看去,原來屍化的效果已經消失,我手掌剛才被鍋沿燙過的地方,翻起了一道紅腫的印記。
我隻能從身後背包裏翻出紗布,三兩下把手掌包起來。
沒辦法,不包紮的話,這隻手掌就當是暫時廢了,到時候還怎麽去對付血屍?
就這麽一個耽擱,KTV的老闆已經不見了蹤迹。
我見判官還在跟幾隻蝙蝠糾纏,随即從包裏翻出一個布袋,用手一抓,抓住一把白灰,對着那群蝙蝠就是一撒。
就聽到滋滋的聲音響起,那些蝙蝠一沾到白灰,紛紛發出凄厲的慘叫,再也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被判官用黑傘幾掃之下,全部掃入了那口大鍋裏。
判官把這群蝙蝠收拾掉,對我豎起大拇指,贊道:“厲害啊,什麽法器?”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答:“石灰。”
判官:額……!
這東西我本來是打算用來對付血屍的,現在倒好,浪費在一群蝙蝠身上了。
直到這時候,我和判官才有時間仔細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就是一間類似廚房的小房子,除了那口大鍋外,前後各有兩道階梯,從形狀上看來,一道往上走,一道往下走。
剛才,KTV老闆就是順着往下的那道階梯逃走的。
簡單打量一下,判官直接開口:“走,追上去。”
“等等。”我叫住她,從旁邊找到一個大木勺,來到那口鍋的面前。
想了想,還是把勺子伸了進去。
判官一見我的舉動,立即捏住鼻子:“你……該不會想吃這肉吧?”
我:……!
我隻不過是想要撈撈,看趙老闆是不是被煮在裏面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應過趙嬸來找他,可不能隻放放嘴炮。
然而這滿鍋白肉煮得嘩啦嘩啦的,撈了半天就見到一些手手腳腳的,并沒有見到人頭。
我跟趙老闆沒那麽熟,可沒辦法從這些殘肢斷骸上發現他的身份。
我隻能放棄,随即我前她後,順着階梯往下追去。
這階梯裏面黑漆漆的,我一把從背包裏摸出野外用的強光手電筒,往前就照。
鬼我不怕,唯一擔心的就是那隻血屍,而一般的僵屍,對光都很敏感,所以才準備了這隻手電。
階梯猶如地下通道,一直延伸往下,每階之間層次分明。
開始我還有所顧慮,不敢快步走,每走一步都要望半天。
可後來随着時間推移,四周顯然沒有其他的變化,再加上判官的催促,步子不由得加快。
百多步以後,我們的前面終于出現了隐隐亮光。
我立即對身後的判官做了個手勢,放緩腳步,同時收起手電,好的那隻手屈指成爪,做出防備。
随着步伐越來越近,我有種不安的感覺:因爲,我見到了熟悉的地面!
沒錯!
當下方的景象完全出現在我的眼裏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面的光亮處,赫然是間與剛才煮屍房一模一樣的格局!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把被我挪動後擱在一邊的木勺子,竟然也保持着我剛剛放置的角度!
這說明什麽,說明我們繞了一圈後,又回到了原處!
這怎麽可能!
我和判官面面相觑,判官咬着嘴唇,思索一下,低聲吐出三個字:“懸魂梯!”
懸魂梯?
“什麽鬼?”
見我不知道,判官直接給我解釋:“傳說中的一種機關陣法,就跟‘鬼打牆’一樣,迷惑人的感知和六識,讓人一直在某個地方轉圈,到死也走不出去!”
鬼打牆我知道,上策裏面就有記載過破解的方法,可這所謂的懸魂梯,我就隻能一籌莫展了。
而且這玩意兒根本不合常理,明明一直往下走的,怎麽會走着走着又走回原處?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判官搖了搖頭:“并不是一直往下走,那是利用空間的一種慣性,讓人本能的以爲自己是往下,其實可能是忽上忽下的。”
既然這樣。
我立即想到了一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