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是深秋時節,天氣已經慢慢轉涼了。
葉痕此時已經接近了人類聚集地。
此時的他裝備幾乎都全部丢掉了,強殖喪屍留下的裝甲厚皮已經在和躁怒者的戰鬥中破碎了,他的軍用行囊也在核彈的摧毀下淹沒在城市中。
那強殖裝甲所制造的水袋也發生了尴尬的事。
裏面将近20滴病毒源液在核彈輻射下全部死去,從翠綠色被腐蝕成了黃褐色,變成了一灘膿水。
現在的葉痕幾乎一窮二白。
不過,一路之上葉痕還是幸運的碰到了三頭低級異種。
一頭三星爬行獸,兩頭沒有領悟天賦的二星強化喪屍。
他們都成爲了葉痕的補品。
吸收了三星爬行獸的病毒源液,葉痕的身體逐漸恢複了原貌,重新激發出活力。
葉痕又在某個農戶抛棄的樓房中,重新找到一身衣物,順便洗了個澡,把身上的污血穢迹沖洗幹淨。
他從這間房子裏拿出一個背包,收集了一些衣物和糧食,這些東西總會用得着。
漸漸靠近了人類聚集營地,空氣中的血腥味濃烈起來,那味道和喪屍的腐臭融合在一起讓葉痕感覺無比熟悉。
這是喪屍身體被打碎,血霧飄灑在空中産生的氣味。
靠近小鎮,葉痕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喪屍屍體,有些甚至還沒有死去,被打碎身體的喪屍在地上艱難的爬行着,被打碎腰肢沒有下身的喪屍隻能用手向前挪移。
一層鐵絲網出現在葉痕視線裏,就像是二戰中搶灘登陸中布置的防線,鐵絲網是一件使用方便的防禦工事道具,不但布置起來極爲方便,對于這些喪屍的防禦效果也是極佳。
這些喪屍沒有什麽思維,傻傻的沖到鐵絲網上,身體被刮的血肉模糊,費盡全身力氣也無法沖破鐵絲網的包圍,隻能讓網狀鐵絲把它們纏的越來越結實。
哒哒哒哒哒哒!!!
機槍還在不斷噴射着火舌,偶爾出現成群結隊的喪屍都被機槍打碎,無法接近小鎮。
葉痕暗自點頭,這隻精銳軍隊果然很強,這麽快就穩定住了局勢。
正在這時,葉痕感覺到自己額頭有些癢癢的。
這種感覺異常熟悉,那是被槍指着頭的感覺,本能間葉痕察覺到這讓他極不舒服的威脅感。
遠處有狙擊手正在用槍指着他的頭。
距離太遠了,把葉痕當做怪物了麽?
在沒有确認葉痕是否爲人類的情況下,狙擊手遲遲沒有開槍。
葉痕沒有閃避,他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揮舞起來,似乎因爲看到了聚集地而十分興奮。
僅僅是這樣,恐怕還不足夠讓對方判斷出自己是人類。
葉痕又脫下自己的上衣,在空中狂甩幾圈,做完這一切他才感覺到額頭上那種癢癢的感覺随之消失,狙擊手終于不再把他當做目标。
穿上衣物,葉痕以普通人的速度奔向聚集營地。
在鐵絲網前,葉痕停下了腳步,兩名戰士跑了過來,拉開鐵絲網的防禦露出一道縫,攙扶着葉痕向營地内部走去。
“你怎麽現在才來!”攙扶着葉痕的士兵有些詫異,他們在這裏駐紮營地已經一天了,所有人都進入到了小鎮内部,怎麽可能有遺漏?
葉痕表現的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戶:“俺是附近種莊稼的,聽見槍聲才從房子裏跑出來。”
戰士聽了暗自點頭,怪不得這個男人現在才到,原來不是城市裏的幸存者,而是這座小鎮附近的村民。
被引進小鎮中,立刻就有人招呼葉痕過去,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男人拿出一個厚本,要求葉痕在上面填寫自己的基本資料。
姓名:葉痕
性别:男
民族:汗
職務:農民
……
登記過後,葉痕被簡單的搜了一下身,檢查下包裹裏的衣物和糧食,确認沒有嚴重的危險物品就放他離開了。
那士兵轉頭嚴肅說道:“在營地裏不能鬧事,現在是特殊時期,被發現統統嚴肅處理。”
葉痕連連點頭,進入了這個小鎮。
營地内部和外面截然不同。
塵土飛揚,人們噪雜的聲音在耳邊回響,簡直就是一個髒亂差的菜市場。
依稀可以看到營地中聳立着許多綠色營帳,那些都是部隊發放的軍用帳篷,隻不過數量很是有限,經常看見4,5個面黃肌瘦的幸存者擁擠在一個軍用帳篷裏。
一路上,人們抱頭恸哭的場面比比兼是,人們訴說着這些天遇到的苦難,他們有多少天沒有吃飯,有多少天在挨餓,有多少天沒有睡覺,有多少天在怪物的嘶吼中赫赫發抖。
這些人大多被餓的瘦如骨柴,發黑凹陷下去的眼圈也在說明他們的精神狀态十分不佳。
這些天,普通人受了多少苦無法估計。
突然間,一個消瘦人影從葉痕身邊跑過。
這個男人瘦的幾乎像皮包骨的幹屍一樣,似乎這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吃過飯了,此時他手裏正拿着一包方便面大口啃食着。
幹燥的方便面劃破他口腔脆弱的粘膜,流出大片鮮血他也無所謂,餓死鬼一樣大口大口吞咽着,混着粘膜上的鮮血一起吞下肚子。
很快,在這個男人身後又出現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手裏拿着棍棒追趕着,嘴裏罵罵咧咧說着粗鄙的話語:“艹他嗎,敢搶我們的食物,找死!”
原來,這方便面是偷的!
很快,拿着棍棒的強壯男人就追上了偷方便的人,一鐵棍下去直接砸在他的後腦勺上,消瘦的男人被砸的一聲痛叫捂着自己的頭顱在地上亂滾,血漿從後顱上流出。
嘭,嘭,嘭,嘭!!
棍棒不斷砸在這小偷身上,瘦弱的身體怎麽能抵擋這樣的攻擊,他的腿都被直接打斷成幾截。
“跑啊,怎麽不跑了,我看你以後怎麽跑!”帶頭的男人留着一頭闆寸,對着倒地不起的消瘦男人惡狠狠的說道。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地上撿起那塊被啃了一半的方便面,拍了拍上面的塵土,揣回到自己懷裏。
周圍的人群看到這一畫面,沒有一個人趕出來制止的,全部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躲在角落裏冷漠的注視着。
葉痕終于明白了剛剛門口戰士警告自己的話語。
不要鬧事,說的就是這個麽?
人群很快就散了,被砸斷腿的男人根本無人問津,似乎這是理所當然。
秩序已經混亂到這種程度了麽,都快把人打死了,依舊沒有人來管理。
葉痕繼續前行,種種慘象在他眼前展示。
這裏似乎回到了饑餓貧窮的蠻荒時代,人們回到了食不飽穿不暖的年代。
外界太過危險了,基本上所有的戰士都嚴守在外圍保護着小鎮,免受喪屍怪物的入侵。
而小鎮中的治安條件達到了一個底線,隻有極少一部分戰士勉強維持着,隻要不出什麽大亂子就好。
因此,在松散的紀律導緻許多惡霸的出現。
他們作威作福,成爲了土皇帝,還打着幫助部隊管理治安的“偉大”旗号,看誰不爽就是一頓胖揍,還給對方扣上了一個犯罪的大帽子。
這個時候,一些小勢力逐漸從中誕生,大部分都是曾經在社會上混過的“社會哥。”
這些烏合之衆聚集在一起,成爲了一個個惡霸,欺壓着普通民衆,讓他們不敢反抗,按照自己定的規矩行事。
這些惡霸很清楚生存之道,他們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在部隊戰士面前,他們就像狗一樣殷勤,拍着胸脯說要幫助維持治安。
在普通民衆面前,這些社會哥就變成了耀武揚威的大爺,剝削壓迫這普通民衆,還揚言說這是規矩……必須要按照規矩辦事。
人們幾乎是敢怒不敢言,沒有辦法,誰要是敢不服從他們自然免不了一頓拳打腳踢,甚至像剛剛那個被打斷腿的男人一樣,後果凄慘。
他們就是一個個土皇帝,在這特殊的關頭敲詐勒索。
反正上頭沒機會來整治管理他們。
葉痕微微皺眉,别看這些人現在耀武揚威,一旦情勢真正穩定下來,部隊第一個要整治的就是他們這些惡棍。
在人群中,葉痕的腳步逐漸加快了幾分,他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在尾随。
嗯?
是那幾個拿着棍棒的漢子。
這幾個惡霸盯上自己了麽?
葉痕瞟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包裹,恐怕是匹夫無罪懷璧有罪,在這個營地裏食物是十分珍貴的資源,背着這麽一個大的包裹已經被别人惦記上了。
一陣熙熙攘攘中,葉痕身後的人群被暴力推開,幾個長相兇惡身材魁梧的大漢從人群中脫穎而出,他們和剛剛那群把别人腿打斷的惡霸是一夥的。
幾個壯漢快速把葉痕圍住,其中爲首的男人是一個十分臉譜化的“社會哥。”
社會哥帶着一條标準配置大粗金鏈子,一嘴因爲常年吸煙而變得黑黃的牙齒,手裏拿着一條鐵棒搖晃着,簡直就是一個臉譜式的“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