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在草原上主要以奶制品爲食不同,通過劫掠而發達起來的士兵,已經熬起了粘稠的米粥。還有人點起了火堆,将捉來的牲口簡易的做了處理,就在火上炙烤起來。
那部高大的象辂,離的很遠就能看見,等來到近前,就見到了與周圍帳篷風格完全不同的金頂黃羅巨帳。這帳篷的大小,差不多能容納五十人,四周裝飾華麗,多用彩綢、珠玉爲飾,以草原的财力,弄這麽一頂帳篷,實在有太過奢侈之嫌。帳頂的赤金鎏頂,在太陽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象征着帳篷的主人所具有的至高無上的權威。
高大如熊的莫日根,帶着他的精銳衛隊以這頂帳篷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圓形,将帳篷護在裏面。等看到這一行人過來,莫日根直接迎了上去,接着就伸出巨掌,抓向了郭九姐。
“漢人的女人!哈哈,烏圖,你做的不錯,這個女人是我的了。還有她旁邊那個,也是我的。其他的男人,還帶來幹什麽?全都砍了!”
楊承祖再次擋在了郭九姐身前,将她護在身後,可是被莫日根的手一推,人就被撥的向旁倒去。就在郭九姐準備咬牙沖向旁邊的火堆時,那頂帳篷裏,走出一個身穿緊身蒙古袍的侍女,高聲傳達着可敦的命令。
那一串蒙古話說的是什麽楊承祖聽不明白,隻是莫日根的臉色似乎不如剛才好看,随即就将自己提起來,連同郭九姐與那名女兵,一起押到了帳篷裏。
這座巨大的帳篷裏,鋪着厚厚的猩紅地毯,踩上去仿佛踩在了棉花堆裏,絲毫感覺不到地面的堅硬。帳篷内的裝飾比起外面,更爲華麗,四壁彩幔錦屏,奢華無比。但是并沒有什麽家具侍從,隻有一張矮幾,四名侍女。
矮幾後,一個身穿玲珑薄紗,瓜子臉,狐眼桃腮的美豔女人,頭戴翻檐尖頂帽。四周流蘇分别爲瑪瑙、翡翠、珊瑚、珍珠。那一襲紗衣,穿與不穿的區别并不大,與其說遮擋,不如說是一種輕取服裝。人懶洋洋的斜靠在一張虎皮大椅上,兩條修長雪白的腿,随意的搭在桌上,似乎全不介意自己随時可能走光。
見到一行人進來,她打量了楊承祖幾眼,幾句話吩咐下去,四名侍女走了出去。而這女子看着楊承祖,忽然一笑,露出一口貝齒“楊承祖,想不到吧,當初在安陸的時候不是很威風麽?今天成了階下囚,滋味如何?”
她這時說的是一口夾雜了江南口音的官話,軟軟糯糯,很是好聽。楊承祖打量着她,也覺得這人眼熟,不過按說他是沒什麽機會與蒙古部落的可敦認識,但是看她的模樣及口音,又并不像一個真正的蒙古人。
那女子見他不答,冷笑一聲“我姓駱,叫駱飛紅,我們在安陸見過一面。當時我在石金梁身邊,不過我逃的快,你沒能捉到我,否則我的頭,怕是也要被砍下來了。再說一句,冷飛霜是我的師妹,這回該知道我是誰了吧?怎麽樣,可曾嘗到了我師妹的味道,還不錯吧?”
莫日根于漢話上屬于半懂不懂的水平,駱飛紅這些漢話裏帶了江南的口音,就更聽不懂了。見她和這個小白臉有說有笑,就覺得心裏莫名的升起了火頭,忽然指着郭九姐
“尊貴的可敦,你忠實的護衛,永遠的仆人莫日根,爲了捉住這些狡猾的東西,而撕殺了一個晚上又一個上午。現在想向您,讨了這兩個女人,希望偉大的可敦點頭。”
郭九姐的臉色一變,她懂得蒙古話,以極快的速度,将這段話翻成了漢語告訴了楊承祖。她原本是那種極驕傲的大小姐,可是現在面臨險地,自己的家族勢力全都用不上,下意識的就将楊承祖當做了唯一的倚靠。
倒不是說這個男人就真的能有什麽辦法,但是就像溺水者與稻草,在自己淹沒之前,肯定不會放棄這虛無飄渺的希望。
駱飛紅并沒有回答莫日根,而是玩味的看着郭九姐,又看向楊承祖“哦?她懂蒙古話?我當初到草原上,爲了學這蒙古話,可是沒少吃苦頭。你倒是個有女人緣的,走到哪,都能遇到美人。這個大漢呢,是我的衛隊長,整個部落裏,以他控制的衛隊戰鬥力最強。所以他的請求,我不好拒絕,你說,我該怎麽辦呢?哦對了,我要說一件事,漢人的女人,落到他手裏,還沒有能活過一個月的,咱們要不要打個賭,你身邊這個女人,能在他手裏活幾天?”
楊承祖面色陰沉,白蓮教與蒙古人合流了麽?石金梁身邊的女人,居然成了蒙古人的可敦,這次蒙古人又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深入漢境,這裏面,白蓮教又起了多大的作用。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自己到底能不能逃出去?落到舊日仇人手裏,這日子怕是不怎麽好過。
“駱姑娘,或者叫你駱可敦?這個女人是武定侯府的貴女,如果你的人動了她,武定侯府一定不會放過你。大明或許沒有能力吃掉整個蒙古,但是打掉你這個部落,卻沒無什麽問題。你要是動她一根指頭,我保證你這個部落會從草原上除名,你們部落的人,會死的一個不剩!”
駱飛紅猛的站起身,放聲大笑起來,胸前那對怒峰上下起伏,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吸引住了莫日根的眼神。“哈哈,沒完沒了?他們又怎麽知道,是誰玩了他的閨女,是哪個部落的人,做了他家的便宜女婿?我還是白蓮天女呢,不還是要給部落的頭人睡?她爲什麽不能被我手下的勇士睡?”
她邊說邊走到郭九姐身錢,用手指勾起郭九姐的下巴,仔細打量着“長的還不錯麽,我跟你說啊,這個莫日根雖然長的像頭熊,身上臭的像豬,但是在床上,倒是很有勁的。在你死之前,他會把你幹到飛上天去的。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之後,玉手輕推,郭九姐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那名女兵拼命的向莫日根撞去,卻被駱飛紅伸腳一絆,将這名女兵重重的絆倒在地。
“楊承祖,這個女人,似乎還是個雛吧?你想不想救她,如果不想呢,我就讓莫日根去玩她,然後我來玩你。看在師妹面子上,我放了你,還會讓你舒服舒服。如果你想救她呢,那就按蒙古人的規矩來辦!”
她用手指了指莫日根“按着草原的規矩,兩個男人看上同一個女人,那就隻能決鬥。你不是我們部落的人,不适合公平決鬥,那就生死決鬥好了。你和莫日根,隻能活一個,赢了的那個,就是這個武定侯家女人的男人。你是想爲了她跟莫日根分個生死,還是願意跟我在這裏玩個天昏地暗,自己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