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殉難的江西巡撫孫燧當初幾次上疏彈劾甯王,指出其懷有反意時,朝内文武中,有不少人确實爲甯王說過好話,包括甯王府恢複三衛儀衛,朝裏有不少人是支持的。
做官的人,總歸還是要個體面,他們與甯王往來的證據一旦公開,名聲上就會很被動。政敵們手裏就多了件武器,找好機會,就會給你來一刀。所以不管是帳本還是書信,大家都是很忌諱,基本全都是希望它毀的越幹淨越好。
郭勳當初也收過甯王的禮品,甚至于甯王采購軍械的事上,他也牽過線,獲過利。這些事可大可小,如果鬧的太大了,他也會有些麻煩。
但是他有戡亂大功,想來朝廷除非是想鳥盡弓藏,否則不會因爲這種事就真的找他麻煩,再者他手裏有丹書鐵券,也不至于真的被砍頭。最多是鬧大了,把京營的權力交出一部分,混個全身而退總是沒問題的。
他的這個小女兒郭九姐,顯然并不這麽想,她是郭英正室老蚌生珠,家中最小的嫡生女。從小受寵愛,行事上也就跳脫跋扈一些,加上各府勳貴的子弟,都怕她不大敢惹她,也就讓她越發無法無天。
像她這種沒經過鍛煉磨砺的世家子弟,腦子未必真的不夠用,但缺少畏懼這種情緒,也就不大講究深思熟慮,計劃也不周全。隻知道楊承祖知道那帳本的下落,就想着隻要尾随他,就能找到帳本,然後把它奪給父親,顯示一下自己的手段。她在家裏得寵,就也能調動起一部分人手,這些京營裏的精銳軍士遠遠綴下來,接着就鬧了這麽一出。
郭九姐實際上還是楊承祖的書迷,她摸過來,更多是想看看,自己心中的偶像是長個什麽模樣。當她得知眼前這個對自己毛手毛腳的家夥,就是那些話本的作者時,反抗的勁頭倒是也小了不少,隻是整張臉連同脖子都紅了,仿佛是個煮熟的螃蟹,低着頭不知道在呢喃些什麽。
問出了原委之後,楊承祖松了繩子,又正經八百的給她賠了罪。“九小姐,這顯然是一場誤會,方才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别見怪。我這就讓人去聯系你的護衛,送你跟他們會合。請你給郭千歲帶個話,我無意與郭千歲爲難,那些帳本和書信,有關郭千歲的部分,我會全部交給侯府,手裏不會留下一點。”
繩索被解開,郭九姐活動着自己的手腳,片刻之後,就又恢複了元氣。拉着楊承祖問道:“你能不能在我的話本上簽個名字,寫個送郭九小姐之類的話?這樣的話,我将來和幾個閨中姐妹見面時,也好有話說。對了還有啊,剛才拿住我的那個妖女是誰?她居然會法術,如果不是法術,我怎麽會那麽容易就被她制住,我要見見她,再和她分個高下。”
“九小姐說笑了,那不過是我一個朋友,她不會什麽法術。當然,她也不是九小姐的對手,您是将門虎女,家學淵源,手段高明的很,她不過是點江湖功夫,上不了台面。不過是利用九小姐一時大意,僥幸偷襲成功,這個無損九小姐聲望的。那簽名的事容易,将來我要是出新話本,肯定先送九小姐一本,保證你比其他人更早看到,這個更有面子不是麽?”
與一位熱情的女粉絲交流,比和一個吓破了膽的女俘虜交流更爲容易,郭九姐和孫雪娘不同,屬于沒心沒肺的女人。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當确定楊承祖對自己沒有不良企圖後,就很自來熟的與楊承祖有說有笑,也沒繼續擺出大小姐的架子。
等到過了一陣,那名指揮使銜的護衛頭目滿頭大汗的從外面進來,跪倒施了禮,又向楊承祖道了謝,便要帶小姐離開。哪知郭九姐搖頭道:“我才不走呢,不但我不走,從現在開始,你和你的人,也都聽楊公子指揮,大家先把東西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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