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二樓上的死傷越來越多,楊承祖這邊的增援也陸續着殺上來,奉劍捧弓這兩個模樣可人的小丫鬟,見面時,大家隻把她們當做了婢女,哪知此時她們兩柄長劍與趙幺娘的單刀配合的天衣無縫,再加上鐵珊瑚的長槍。這四個女人聯起手來,進退之間法度森嚴,又都是拿出同歸于盡的态度,竟是将名動江南的龍劍飛殺的步步後退。
若非親身經曆,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領袖江南的頂尖高手,居然連四個小姑娘都收拾不下。直到這時,他終于明白爲什麽鄭達維主動叫人,自己這一行人,似乎真的吃不下這些小把戲?
負責守樓梯口的,乃是七絕劍宗旋和青蓮劍李少白,這兩人都是成名劍客,在來的人中,也是一等一的強人。這邊一交手,樓梯下那些大漢就開始朝這沖來,兩人自問,雖然從來沒配合過,不過憑自己高絕的身手,怎麽也能守住一個小樓梯。
可是當先沖上來的大漢手裏持盾牌單刀,幾個人的盾牌搭在一處,好象一座移動的小堡壘,竟是讓兩人的劍不知刺向哪裏。這邊剛一交手,刀盾手後面的長槍手,就把長槍刺來,緊接着還有利箭呼嘯着射出,弓勁大的驚人,撥打雕翎,都震的兩人虎口發熱。
在這種情況下,樓口終告失守,李少白蕩開了五杆長槍,接着就被更多的長槍洞穿了防禦,将他插在了槍尖上,接着就甩飛了出去。
靈隐寺抱石大師一聲佛号之後,一掌将衡山掌門駱天豪打飛出去,可不等他回氣,就有一個年輕人如同瘋牛一般撞到他懷裏。抱石大師一聲冷笑,雙掌排雲,重重印在對方身上,可接着就發出了一聲怪叫,向後倒退,鮮血從身上狂噴而出。那年輕人趁着撞進大師懷裏的光景,已經将一柄短刀刺入大師肚内,拼命的攪拌着。
而這一記重手,雖然将那漢子打的吐血而退,但隻傷未死。那漢子又不知從哪抽出一柄刀來,大喝着:“我是李縱雲,打不死的李縱雲!來吧,讓你們看看,我李縱雲的厲害。兒郎們,跟我殺!宰了這個大和尚!”
“我是安陸徐震!你們若是沒聽過我這個名字的,今後就記住了,我乃安陸巡檢徐震是也!”徐震一箭射出,将受傷的抱石大師釘在了牆上,又拔出刀來,與三名部下聯手,将好不容易殺到弓手面前的閃電手範三元砍的身上飙血,又狼狽着退了下去。
“這……這些人絕不是江湖人!”秦宗揚在重傷之下,四下掃視,這種情景比比皆是。這些人的武藝并不算如何出色,可是他們有配合,懂軍陣,更重要的是,那種玩命的勁頭,絕對不是江湖漢子的血勇可比。
他們的殺法,根本不是江湖武藝。而範三元等人吃虧,也是因爲對手身上都穿了鐵甲,自己的拳掌還是兵器,很難真的起到緻命的作用,而對方卻敢以傷換傷,彼此又有配合,将這一群江湖名宿砍的落了下風。
文古道等人的弟子門徒這時也殺了上來,他們也都有甲胄,手裏拿的兵器也鋒利,以人多圍攻人少,場面上,漸漸已經變成了龍劍飛一行人處于下風。龍劍飛焦急之下,險些挨了鐵珊瑚一槍,怒道:“咱們帶的人呢?怎麽都沒上來?他們死到哪去了?”
楊承祖這時也已經是半身浴血,不過他并沒有退讓,反倒是依舊向前猛沖,一刀将一名頗有名氣的江南名俠砍的灑血飛退,又一拳打在了這位大俠妻子的臉上,将這中年女俠打的慘叫一聲,向後便倒。他冷哼道“你們帶的人,現在分爲兩種,死人,和快死的人。再不投降,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經過興王府一戰之後,楊承祖這些人的武藝都大爲提升,趙幺娘此時的身手,已經不遜色于當初橫行江湖時期的羅素芳。奉劍、捧弓兩個丫頭的功夫,也已經步入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而論起戰力來,則尤有勝之。鐵珊瑚雖然沒有經過這種實戰,但是卻得到王府裏幾位宮女的教授,槍法大進,比起文古道那些幫主掌門,就高明的多了。
更爲重要的是,這幾個女人,心裏都充滿了委屈與不甘,而這些委屈于不甘,又不能說出來,隻好把怒火撒在對手身上。
楊承祖與郡主有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她們全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看着自己的男人,爲了這個野女人,不顧一切的前來救人拼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雖然并沒有要求這幾個會武功的女眷跟來,可是趙幺娘等人心裏都在恐懼,生怕如果自己不跟來,自己的男人就有了什麽閃失,這個人就再也見不到了。不過,一想到自己的男人,這次是爲了自己之外的另一個女人拼命,即使溫柔體貼如鐵珊瑚者,心裏一樣在吃味。
這是自己的相公啊。他現在爲了另一個女人在拼命,難道在他心裏,自己就不如那個郡主麽?既然她陷入危險會讓你失去理智,甚至一反常态的與人搏命,我們陷入危險,你又是否心疼呢?
抱着這種心态,四個女人完全是用賭氣加拼命的心理在打鬥,再加上身上有甲,兵器也鋒利的不像話,龍劍飛這江南頂尖人物也隻能與四個怨婦打個平手。
楊承祖則是寶甲寶刀之利,以傷換傷的打法,殺傷數名成名高手,随着下面那些漢子殺上來,龍劍飛這一行人,就沒了翻盤的希望,現在能做的,隻有勉強維持不敗。
不過他們也在堅持,期待着自己帶來護衛,能夠戰勝楊承祖這邊的護衛,把自己接應回去再做道理。
“鄭公公,你快把你的人叫來,他們不是兵麽?”龍劍飛幾乎是有些失态的怒吼着,而鄭達維的臉色同樣難看“我……我一開始發信号,就是在叫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