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到水裏之後,被冰涼的江水泡了一下,又喝了幾口污水,身體一直病恹恹的,沒有全好。這時候即使是吵架,也是顯的有氣無力,沒什麽精神。
“我……我是郡主的儀賓,我爲什麽不能進去。以往我也是前來拜訪過王妃娘娘的,我必須要進去……”他一邊說一邊劇烈的咳嗽,人佝偻着腰,仿佛像是一隻幹癟的蝦米。這個情形,更是讓那些儀兵不敢碰他,生怕一動手,他就躺下死了,這個責任誰負擔的起?
在烏景和身邊,一個可人的小丫頭在輕輕的捶打着他的後背,大眼睛裏含着淚水“公子,你不要跟他們置氣,保重身子要緊。小婢扶着您進去找王妃去告狀,看他們哪個敢攔。”、
“我看誰敢進去!非常時期,擅闖卿雲門者,殺無赦!”楊承祖一聲斷喝,手裏提着寶刀,帶着幾個親信跟班,從後面大步闖了過來。王鐵頭提着闆斧,宋國恩拿着單刀,手中兵器放着寒光,确實有點吓人。
烏景和見是楊承祖,原本就通紅的眼睛,更像是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道:“我進内宮,去見我的娘子,難道你也要管?不管怎麽樣,長壽郡主都是我的妻子,我們夫妻的事,你也要幹涉麽?”
“儀賓,您回答的很對,這事我還真能管。就算是平日裏,你想見郡主,也得管家婆同意才行。至于眼下麽,情況特殊,更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請你委屈委屈,在這等着傳吧,郡主同意見你,你才能進去,否則就得乖乖等在這。要不然,我陪您到井邊聊幾句?”
“儀賓,楊儀正說的是,這王府是講規矩的地方。現在府裏這麽多的女眷,你随便進内宮,合适麽?”蔣大郎不知道從哪鑽出來,手裏提着弓,趾高氣揚的對烏景和訓斥着。
烏景和面上變色,似乎想發作,可是等仔細看清了蔣大郎的五官,臉上的表情也連變幾變,顯的格外詭異。“怎麽……怎麽……”
“怎麽什麽,别那麽多廢話了,所有成年的男人,都爲了守衛王府而做事。儀賓可以找個房間休息休息,你的丫鬟留在你身邊吧,這個人情,我替你讨了。不用别人再批準。”
“從現在開始,有哪個男人敢闖入卿雲門半步,左腿進去打斷左腿,右腿進去打斷右腿,沒人可以例外。大家記住我這句話,興王府,需要每個人盡忠職守!”
衆儀衛齊聲呼喝,聲勢頗爲驚人,至少比起烏景和以及他帶的那些無賴來,要強出許多,驚的他不敢再說什麽,隻是呆呆的看着這些士兵。就在這當口,卿雲門被從裏面打開,一名小宦官從裏面走了出來。
烏景和大喜道:“這是宣我進去的,一定王妃娘娘讓我進去的,我看誰還敢攔我。”說話間就要向前邁步,那名小宦官卻是沖他賠了個笑臉
“儀賓,請止步。這道旨意是長壽郡主傳下來的,不是王妃娘娘,而且,也不是傳給您的。是傳給楊承祖楊儀正的,長壽郡主,宣您進去有話問。”
等到楊承祖進去之後,卿雲門再次關上,至于烏景和是什麽情況,他已經顧不得了。不過他見到的并不是長壽郡主,而是錢夫人。在王府裏,她不戴面紗,身上穿了一件素色宮裝,外面還服着喪服,按着服斬衰的規矩,戴着麻。
“我已經讓人把這孝衣往下面發了,王府裏存貨有不少,這次全都發了下去。老千歲在日向來仁厚,在安陸素得人望。不管是儀衛也好,還是巡檢也罷,即使是我手下那些江湖漢子,也都知道老千歲的賢名。他老人家屍骨未寒,就有人想打王府的主意,大家穿着喪袍,想的就是王爺的恩情,于士氣上,還有點幫助吧。我這也算是做個表率。”
她搶先的解釋,讓楊承祖去了疑心,隻問道:“不是郡主宣我麽,怎麽是夫人露面?”
“其實就是我找你,借郡主的名号用用,比較方便。我和她是好姐妹,借她名聲用一下,她不會介意的。那個烏景和太讨厭了,你攔他攔的對,不要讓他進來。不管他怎麽鬧,你也把他攔住,郡主會感謝你的。”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錢夫人道:“你的姬妾很多啊。看不出你年紀不大,居然有這麽多姬妾,聽說孫老司徒還要把女兒許配給你,他就不怕自己女兒将來受冷落?”
“算是吧。家裏的女眷這次都搬了來,顯的人數有點多。孫家小姐那事,其實也不過是很多機緣巧合湊到一起,未必能成。至少暫時,不是談那事的時候吧。夫人叫我來,就隻爲了說這事?”
“那倒不是,你的頭怎麽樣了?”
“沒什麽,王妃娘娘賞了不少好藥下來,已經大好,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有勞夫人惦念了。”
“你爲我受了傷,我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兵器我已經都發了下去,保證是安陸最好的。我有點奇怪,你讓我買了不少火藥,可是卻不怎麽買火器,而眼下大家都在找門路費盡心思的搞火器,爲什麽你偏不買呢?我手上還有些火器,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發給你的儀衛。”
楊承祖笑了笑“原來是爲這事啊,多謝夫人好意,不必如此了。那些火器,還是留給這邊的宮女太監武裝自己,如果真打起來,我可能會調一部分人過來防守宮牆,不過萬一有人殺進來,或是防守的部隊反水,留着火器,既可以防身,也可以用來彈壓。至于我的人,火器其實沒那麽大用處,至少來講,對我們來說,并不比刀槍弓弩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