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張嗣宗帶着懷疑的目光打量幾眼,自語道:“沒道理啊,我這雙眼睛看女人,從來就沒錯過。這明明是那種最夠味的女人,在行院裏學過怎麽伺候男人,知道怎麽讓男人舒服,玩的時候又最放的開,會叫,會動,比那些木頭美人強多了。怎麽可能是個妾室呢?”
他忽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用手一指身邊那個紅兒道:“楊承祖,你看看她怎麽樣?她也是我的妾室,比你那個,要年輕幾歲,咱們兩個交換一回如何?咱們就在這比一比,看誰能堅持的時間更長,賭多少彩頭,你來說,我不還價。”
楊承祖并沒喝酒,隻是将酒杯在手裏把玩着。“都督,我想您誤會了,我們這裏的規矩,可能跟京師有點小區别。我們的女人,不送人。不管是妻是妾,都不會送,換也不行。您說的這個,恕難從命。”
“喂,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吧,本都督是很有誠意的跟你在談生意啊,不要一下子就把人拒之門外。你這種态度,讓我覺得很沒面子,會讓我覺得,你是看不起我。你不會看不起我的,對吧?”
“那是自然,萬歲賜我寶刀,于我有大恩。都督既然與萬歲是親戚,自然也是我的恩人,我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敢看不起都督,您一定是誤會了。不過天下間有的事是可以做交易的,有的事,是不能做交易的。比如我的女人,這就是不能做交易那部分的,換句話說,非賣品。”
“非賣品?”張嗣宗顯然是第一次接觸這個詞,琢磨了一陣之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用手拍着桌子道:“非賣品……哈哈,非賣品。你們聽到了吧,這家夥,果然有意思,這個詞想的太好玩了。你們幫我記下來,回到京裏,我要說給那些家夥聽。”
他笑了一陣之後,又将一杯酒灌下去,然後問道:“不過你現在好象是在我的船上啊,如果我就是看上了你身邊這個女人,就是要上她一次,心裏才能舒服,你會怎麽樣呢?”
楊承祖的手緊了一下,明顯感覺到,如仙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心情很緊張。那水仙花汁塗過的指甲,已經紮入了楊承祖的肉裏。他面色如常,似乎沒聽出來對方話裏的惡意,還平淡的與之拉着家常。
“都督真喜歡說笑,怎麽可能呢?您是個金貴人,家裏有潑天的富貴,美貌的姬妾不知道多少,我家裏這些庸脂俗粉,不入都督法眼的。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好瓷器從來不碰磚頭,不是因爲瓷器怕磚頭,而是因爲犯不上,這個道理,聰明人都懂,大都督想必也懂的很。所以,這事我從來沒想過,因爲它根本不會發生。”
張嗣宗的眼睛緊盯着楊承祖,楊承祖也那麽平靜的看着他,仿佛一對老友,在那裏彼此觀察着對方有什麽變化。船艙内氣氛變的莫名壓抑,幾名家丁悄悄的把手移到了刀柄上,還有一些家丁,則守住了艙門,也有人在不動聲色的向着張嗣宗身邊靠過去。
過了良久之後,張嗣宗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有意思,過瘾,果然過瘾。你知道麽,我到了安陸之後,隻覺得差點悶死,因爲這裏的人都太無趣了。沒有一個人是有意思的,直到我遇到了你,你真是太有意思了。說的好,這話說的我愛聽,你這個朋友,本都督交定了。我在想啊,你說我要是跟王妃說一聲,把你要到我手下,她會不會答應?要是你天天跟着我,我肯定不會無聊的。”
楊承祖也笑道:“多謝大都督擡愛,這是小人的造化。咱們今後可以多親多近,我有時間,也一定要去拜訪大都督。至于說到大都督手下聽差,小人求之不得,不過這事,王妃說了不算。都督要真有這個想法,得到萬歲那裏要道聖旨,隻要萬歲點頭,王妃肯定不會作梗的。王府事多,像都督這樣遊湖,卑職可是沒福享受呢。有勞都督,送我們回去。”
“你小子,倒是個盡忠職守的,不過這樣也好,王府做事,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用心的人。紅兒,傳我的話,船回安陸,送楊承祖他們上岸。”
一路上,兩下裏似乎都忘了方才發生過的那一幕,大家說着閑話,時不時還要大笑一陣。紅兒纏着楊承祖要話本,張嗣宗也找他要着那些理番。等到船靠了岸,楊承祖與如仙上岸時,張嗣宗還送了幾步,透着親熱。
等到人走了,紅兒才問道:“都督,何不下令拿下他們?咱們來的時候,不是就說好了麽,要打一打這楊承祖的威風。安陸才子,收拾他,很過瘾的。在河南,他壞了侯爺的計劃,收拾他一頓,也是爲侯爺出氣。再說那個如仙,都督不是一眼就看上了麽?說她是最有味道的那種女人,玩起來,一定比玩薛妙妙過瘾,可以玩幾天呢,怎麽就放過了。”
“你懂什麽,那姓楊的跟我是一種人,都是瘋子。”張嗣宗咬着牙,目光裏露着危險的光芒。“如果剛才我想要對他動硬的,他絕對是敢拉着我同歸于盡的。即使當時做不到,将來也會拼着同歸于盡找我報仇。他是錦衣衛出身,在惡虎莊,聽說殺了很多人。這樣的人,不好對付,我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麽東西,搞不好,我會受傷,甚至可能會死。”
“我不在乎别人的命,可是我得在乎自己的命,跟這麽個人同歸于盡,不值啊。”張嗣宗惡恨恨的吐了口唾沫“這事不能這麽算了,讓阿忠給我去查一下,這女人住在哪裏,是什麽出身。在離開安陸以前,我第一要尚主,第二,就要玩一玩這個女人,否則的話,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