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朗自知失口,但是此時的他卻無有顧忌,嘿嘿笑道:“張明澤,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兵主戰神,擁有八尊法像,我對你用的是敗軍之将象而已!”
這時候,我記起了徐幹《中論·法象》:“天法象立,所以爲君子。法象者,莫先乎正容貌、慎威儀……夫容貌者,人之符表也。符表正,故情性治;情性治,故仁義存;仁義存,故盛德著;盛德著,故可以爲法象。”
法象,符表正,性情治,仁義存,盛德著!能當得這四樣的,隻有傳說中的菩薩,所以傳說中往往有某位菩薩有十二法像,這十二法像,就是十二種形象,比方說觀世音三十二應身法像,楊柳觀音(佛身)白衣觀音(自在天身)德王觀音(長者身)水月觀音(長者身)衆寶觀音(優婆塞身)等等。
蚩尤是千古魔君,兵主戰神,擁有八種法像也并非就不可能,從他救下小仇蘭開始,就表現的是敗軍之将象,敗軍之将象,苟且偷生耳!我沒有菩薩的明目,自然看不透魔王的法象,上了惡當,似乎也沒什麽可抱怨的。
老者問道:“你在跟誰說話呢?”
我說道:“老先生,你是女娲娘娘留下來守護無極空間的樞人?”
老者倔強地說道:“是又如何?”
我趕緊說道:“對不起,我剛才受到魔君法像的影響,對你多有不敬,對不起!”
老者臉上現出了驚訝的神情:“魔君法像,那你……”
我黯然說道:“蚩尤的一縷意識,在我的身體之中!”
“唉!”老者長歎一聲:“這一下如何是好?”
我問道:“請問老者如何稱呼?”
老者道:“老朽李奇火,當年不過是黃帝治下的一名居士,請纓在此做了樞人,已有七千多年了!五千多年前,魔君用自已的元神之力,撬動了女娲娘娘布下的封印,引得萬屍來朝,,陰氣興盛,又過了幾千年,無極空間的陰死之氣幾次疊加,已經令得我無法修行,蚩尤于是以陰氣爲刃,穿透風雲雷電四陣,毀了我的肉身,不得已,我築起這凝滞空間,就是爲免讓自已的元神再受傷害!”
李奇火接着說道:“七千年來,我的修行沒有寸進,又毀了肉身,原本想憑着樞人的身份守護無極空間的封印,讓蚩尤無法獲得自由身,然而現在風雲雷電四陣皆破,我就好像是剝了殼的軟件動物,一旦我被殺死,無極空間就會失序,魔君就會趁機獲得自由,破出這無極空間去!”
我仔細地品味着李奇火老人的話,哥們初來歸墟,就上了一次惡當,要再信任一個人可沒那麽容易了,不過,李奇火老頭所說的,幾乎沒有破綻,更何況,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也沒法搞出什麽法像來。
我問道:“李奇火,李奇水,李老先生,李奇水是你什麽人?”
李奇火眼前一亮,問道:“你見過我弟弟?”
李奇水是李奇火的弟弟?我隻是随口一問,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我摁了摁眉頭說道:“見過!”
“他現在過得如何?”
看着李奇火期盼的眼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隻見過他一縷意識,我猜測,他此時應該是在九重天吧!”
李奇火的眼神又是一暗,說道:“那你一定是在五色石裏看到的吧!”
我點點頭說道:“差不多!”
李奇火又是一聲歎息:“是我害了他!”
我問道:“李老先生,你老人家在這無極空間已經七千多年了,與你的兄弟那麽多年未見,怎麽會是你害了他?”
李奇火說道:“是我騙他将五色石分開來的,五色石是天地間的精華凝結而成,沾了就會牽動天機,帶來災禍!”
“你爲什麽這麽做?”
李奇火說道:“當時我接到女娲娘娘的谒語,說五色石如果不被分而化之,就會被人發現,一旦五色石被人奪走,這無極之陣,将來必然被破,我在無極空間裏,難以脫身,想來想去,隻有去聯系我的雙胞胎弟弟了,我們有心靈感應,他即使是在九天之上,我也能夠聯系上他!”
“不過我的這個弟弟,一向将利益看得最重,眼裏沒有什麽是非觀,于是,我不得不扯了一個謊言,告訴他如果将寶石琢成法器,一定會讓他的力量增加數倍,他聽信了我的話,于是将五色石一分爲二,不過也因爲這事,他應劫了,我想,你見到的那一縷意識,應該是他藏身于五色石中的吧!”
我問道:“李奇水應劫之後,你們就無法聯系上了?”
李奇火點點頭道:“沒錯,這件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懷!”
我說道:“你放心,他沒事!”随即我覺得自已有些扯遠了,說道:“李老先生,現在五色石在我的手裏,我們要如何對付蚩尤呢?”
李奇火搖搖頭道:“現在恐怕很難,不過,有一個問題一直在我的心中糾纏,從你進到這片凝滞空間裏,我就一直給我你提示,爲何你會置之不理,反而會大發雷霆呢?”
我滿臉的羞愧,說道:“我被蚩尤的法像影響到了,一切對他不利的話語,我都聽不到,所以才會……”
李奇火大驚道:“你讓他進到了你的心血之中!”
我黯然點頭!
老頭憂心忡忡地說道:“這一下如何是好?……”
這時候就聽到英朗喝道:“别光顧着聊天了,都忘了我嗎,哈哈哈哈哈,即使現在你知道了又如何,張明澤,我命令你殺死這個可惡的李老頭,不然的話,沒有你好果子吃!”
我怒了:“你算哪根蔥,憑什麽命令我?”
英朗的聲音響起:“好,那我就讓你認識認識!”
英朗的話剛說完,我就感覺從靈魂深處傳來了一陣劇痛,我站立不穩,像蝦子一樣彎下腰去,慢慢地倒在地上,我想,如果現在我能夠看到自已面容,一定是五官都扭結到了一處的。
英朗笑道:“怎麽樣,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感,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