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絲毫也沒有影響到他,我的身體再次試圖撥開我去追屍潮。
我沖上前去勒住他的脖子,想要将他勒暈。結果勒了半晌,我的身體仍在掙紮,我恍然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我的身體連生機又沒有,如何能讓他暈?
我又是一連幾拳,将我的身體打倒在地,倒拖着往後走去,身後的屍山,已經不見了,眼前是一片坦平之地,歸墟的入口處,仍不斷地湧進屍體來。
屍潮去得遠了,那詭異的聲音也弱了下來,我的身體就像是累了一天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我也松了一口氣,那詭異的聲音再響得久一些,我絲毫不懷疑連自已的元神,也會因爲靈氣耗盡而被傷到,不過,應該沒什麽大事,畢竟,我還随身帶着這麽多的法器呢。
下意識地,我摸到了五色石,我随身的法器中,就數它最厲害了,沒有它,我進不到歸墟,也别想看到歸墟之中的屍潮“勝景”,也因爲進到了歸墟之中,我的身體石化了,還不了魂,以至于被那古怪的聲音牽引而去。
五色石解決了我的第一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解決我的第二個問題呢?想到這裏,我決定試一試,我将剩餘的魂體靈氣全部注入到了五色石中,五色石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華,光華在我的意念控制之下,裹住了我的身體。
沒過多久,靈氣耗盡了,我感受到了來自身體的吸引力,我急忙收起五色石,向着身體靠近過去,離得近了,那種被吸引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
我的心裏大喜,這即是證明,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如初了,我再一次撲向身體,沉浸其中,良久之後,我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我扭動着身體,終于坐了起來。
我運起靈氣内視,體内一切如常,之前感覺到石化的東西,已經全然不見了,就像一個被抽去了大部分力量的人,如今一切都回到了身體裏。
我雙手捧着五色石,像是捧着一份來自數千年前的關懷,雖然時間久遠,但是仍舊溫暖,我心裏清楚,沒有它,在歸墟裏,我寸步難行,而這一切,都是女娲娘娘的賜與,我在心裏暗暗說道:“女娲娘娘,你就放心吧,我張明澤,必定不負你的厚望!”
找回了身體,呂婷也被我從靈玉中取了出來,呂婷驚喜了問道:“明澤,你是怎麽找回身體的?”
我讓她進入我的心血之中,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道:“這一切,都得歸功于五色石,我感覺,五色石就是女娲娘娘留給我們解決這一切的利器,在離開之前,她就将一切都想好了!”
呂婷說道:“嗯,女娲娘娘是萬民之母,咱們所有人,都托佑于她呢!”
我說道:“之前我還不怎麽相信自已能夠力挽狂瀾,但是知道女娲娘娘所做的一切之後,我知道,我們一定能行的!”
呂婷說道:“全靠你啦!”
“呃!你在跟我客氣嗎?”
呂婷突然說道:“明澤,你覺得我們是歸墟裏唯一存在的兩個生命嗎?”
我想了想說道:“不知道,但是我想,歸墟沒有那麽簡單!”
“嗯!”呂婷很是認同我的話:“你覺得那麽多的屍體是去幹嘛?”
我搖頭:“不知道,如果它們能夠回來,我們一定能夠看出些什麽來!”
就我們說話這麽會兒的工夫,從歸墟裏又湧進來了數十具屍體,這時候,那詭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在我合魂之後,那聲音已經絲毫不能影響到我了。
呂婷說道:“明澤,看那邊!”
我們同時看向正西方,那裏正是屍潮消失的地方,此時那邊已經有了動靜,成群結隊的屍體,正向着我們湧來,離得近了,被那麽多雙失神的死人眼一瞪,讓人禁不住地戰栗。
呂婷顫聲說道:“明澤,我想我們應該避一下風頭!”
我點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雖然他們是沒有意識的屍體,但是那麽多的屍體,如海潮湧動,似乎稍有不慎,人就會被卷進其中,撕得粉身碎骨。
我四下裏一望,找了一處高地,躲在了岩石後面,不一會兒,屍潮湧到,他們回到陳屍地之後,就像是誰在暗中摁下了開關,軟軟地倒在地上,于是,不久前消失的屍山又重新出現了。
等到所有的屍體都倒下來之後,我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徜徉在屍山之中,偶爾到處看看,或用神識感應一下,此時的我,感覺就像是走在天道崩潰的世界。
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屍海,除此之外,一片寂靜,而到了某個時段這些屍體就像是潮水一樣,湧向某一處,在潮退之後,他們又會回到自已的陳屍地。
在滿是屍體的世界裏沉思時,感覺自已都快要成爲一具屍體了。
就在這時候,呂婷說道:“明澤,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有些面熟?”
呂婷指給我我的是一名穿着黑色對襟衣的男子,這衣服我倒是常見,那是九幽之地巫家人的服飾,我走過去一看,果然面熟,那人竟然是巫海。
他死了?
旋即我就想起了離天九幽之地的情形,巫寒死了,巫家将會有一場空前絕後的族長争奪戰,巫海雖然人品本事都不怎麽樣,但是憑着他的父親做過巫家的族長,一批追随者加上一批投機者,也是一支不大不小的力量,雖然勝出的機會很小,但是不妨礙他去試一試。
結果巫海就這樣将自已的命試掉了?
我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如果要爲巫海立一個墓志銘,一個字就夠了:作!
和巫海倒在一起的,還有十多名巫家弟子,他的兩名最爲忠心的手下赫然在場!繞過巫海等人,一個熟悉的面熟映入了我的眼中——仇紫。
在我離開九幽之地時,我曾拜托桐城,讓他保護如仇蘭,仇紫,仇孟娘三人,而他也信誓旦旦地答應了下來,我和桐城相處得雖然短,但是直覺上他也是熱血青年,答應的事,不應該這麽輕易違諾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