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又湧進幾具屍體,看來我們進來之後,歸墟又恢複了,這才會有源源不斷的屍體湧進來。
呂婷指着一具屍體說道:“明澤,那是你!”
我的身體一半已經進到了歸墟之中,一半還在外面,正在緩緩地向裏湧來,很快地,我的身體就“遊”到了,我的面前,我伸手拉住了“我”。
呂婷說道:“咱們得趕緊閃開!”
我回頭一看,一具鲸魚的屍體就像是一幢大樓房,向着我們壓過來,我一手夾着呂婷,一手抱着自已的屍體,急忙閃躲到了一邊。在成爲仙體之後,我的三魂七魄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這時候應該稱之爲元神了,在速度和力量上都有所提升,所在才能及時地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閃躲到了一邊。
鲸魚的屍體,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推土機,在“屍途”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出來,衆多的屍體,都被輾壓,截斷,紅白相間的屍液流了一地,奇怪的是,不但沒有腐屍的臭味,甚至還帶着淡淡的清香。
我離魂之後,我的身體失去了生機,與屍體無異,自然而然地就進入了歸墟之中了。
我們躲到了獸屍山下,我急着還魂,也顧不得眼前的屍山血海了,将身體扶正,撲了上去,結果很奇怪,我卻感應不到自已的身體,就像是撲在一顆石頭上,我現在是元神狀态,當然可以附在石頭上,但是,事實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還魂之後,身體應該恢複生機,血液繼續流動,我能控制手腳,能讓大腦這個機器開動起來才對。
呂婷問道:“明澤,怎麽了?”
我說道:“我還不了魂了?”
“爲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拍着腦袋,苦苦思索着。
我點點頭,看着背靠着一具虎屍的自已,愁眉不展,到底哪裏出問題了呢?這一路走來,從歸墟到進到歸墟之中,可謂是一步一個跟頭,摔得我都有些蒙圈了。
我驅動魂體靈氣,讓自已的神識延展到自已的身體裏,察看一遍,我驚呆了,我的身體,一半已經石化了,難怪我說附在身體上像是附在一塊石頭上一樣,原來,我已經變成了一塊石頭。
這時候,呂婷也感知到了,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怎麽會這樣?”
我想了想說道:“也許被歸墟影響了,然後就石化了……”
“那要怎麽還魂啊?”
我說道:“總會有辦法的!”至于有什麽辦法,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我的身體發了很長時間的呆,也沒有想到什麽好的辦法還魂,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響,一開始似有似無,讓人忍不住了想要去聽,細聽之下,像是某種奇怪的巫祝,半說半唱,又像是從未聽得的哀樂,詭異,而又讓人心境悲涼,漸漸地,我感覺心神失守,趕緊收回了精神。
接着,我就看到眼前的屍體動了一下。
我趕緊将呂婷拉到了一邊。
更多的屍體動了起來,它們一開始是小幅的顫動,然後就站了起來,瞪着一雙滿是眼白的眼珠子,向着一個方向走了去,我的身體也站了起來,機械地邁着步子,随着屍潮而去。
我和呂婷一人架住一隻手,将“我”攆到一邊。
身後的屍山,轉眼間動了起來,無數的屍體滾落下山,動作快些的,還有機會從地上爬起,動作慢的,被屍潮輾過,頓時隻剩下了一片屍泥。
我我躲到了一邊空曠處,無奈我的身體一直在掙紮不停,我和呂婷漸漸地按不住了,我用魂體靈氣布了一道結界,想要讓我的身體隔離開來,不受那詭異聲音的影響,然而,什麽用都沒有,我的身體竟然撕開了結界,尾随在衆屍的背上向着西面而去。
然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我發現呂婷的神情在慢慢變化,我的心神,也正在被那詭異的聲音潛移默化地影響着。
我一把抓住呂婷,而我的身體,已經走出了很遠。
呂婷焦急地說道:“明澤,咋們趕緊去追呀!”
我說道:“沒錯,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做一件事情!先将你收進靈玉裏去,等到還魂之後,再将你放出來!”
呂婷問道:“爲什麽呀?”
我說道:“我現在是元神狀态,力量減弱了不少,隻有将你收進靈玉之中,我才放心,不然的話,萬一遇到了危險,我怕會顧此失彼!”
呂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好吧,雖然我想一直陪着你,但是,讓你爲我分心就不好了!”
我在呂婷的額前輕輕一吻,将她收進了靈玉中。
這時候,我的身體已經彙進了屍潮之中,再擡眼看那屍潮,無邊無迹,眼中所見的,隻有無盡的頭顱和機械地邁動的腿,那詭異的聲音對我的影響仍在繼續,我的魂體靈氣,勉強能夠與之對抗。
很快,我接近了屍潮,找到了我的身體,他被擠在一堆屍體中間,垂着雙手,翻着白的眼睛彙茫然地看向前面,因爲屍體間的縫隙太過于緊密,他幾乎是腳不沾塵地被夾着往前而去。
我擠入屍潮之中,拖住我的身體,想将他從屍潮中攆出來,屍潮湧來,我好幾次差點脫手,而一旦脫手,會是什麽後果連我都趕到後怕:我的身體會因爲慣性跌倒在地,如果一旦跌倒在地,那就别想再站起來了,成群的屍體從身上輾過,即使是銅打鐵鑄的,也得磨去三兩,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屆是沿路的屍餅之中,就有我一塊。
不過,不管怎麽說,耗費了一番工夫,我總算将我的身體拖到了屍潮的邊沿,脫離屍潮之後,我的身體變得狂暴起來,揮動着僵硬的雙手攻擊我,等到我松手之後,又向着屍潮奔去。
這一下,徹底地将我擊怒了,擦,我一直當你是我的身體這才舍不得傷害你,你倒好,向我攻擊起來是毫不留情啊!我腳在地面上一蹬,身體就像是一團飄絮一樣,向着我的身體飄了過去,我一把揪住我的身體,照着面門就是一拳,在拳頭及肉的那一刻,我的眼皮跳了跳,像是疼痛之感已經傳到我的魂體之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