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撈屍人伸指齊齊指着一人,那人的臉就像是曬幹了的柚子皮,身體瘦得就像是麻杆一樣,被衆撈屍人推出來之後就一直在打擺子,上下牙齒打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的情況好了一些,跪地求饒時發出的卻是女人的聲音,原來,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地被他的鬼媳婦霸占了,也就是說,他命不久矣。
我走到他面前問道:“問一個人加五千的規矩是你定出來的?”
“這這這這……這個”
後面的一張麻子臉替他回答了:“沒錯,就是餘叔提出來的,他吸毒,掙得往往不及花得快,所以就想出了這個壞主意,這樣來錢快一些,然後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大家都這麽做了!”
我看着餘叔說道:“是這樣嗎?”
“不,不,不是!”
我突然伸手在空中一抓,抓到了一抹淡淡的黑氣,手心裏竄起一團紫焰,紫焰将那黑氣裹住,轉眼之間燒成了灰燼,這時候就見人群中一人吐出一口血來,伸手捂住了自已的脖子,痛苦地申吟着。
我甩了甩手,甩落一些黑色的灰塵。
那人軟倒在地,但是沒有人敢扶,他剛才用自已的魂魄做刺,想要殺死餘叔,有我在,哪有那麽簡單,在他做法的時候,就已經被我發現了,此時的苦,隻能說是他自做自受。
“餘叔,你接着說!”
餘叔往後看了一眼,說道:“主意是我出的一不假,但是我一直在吸毒,身體虛得很,在撈屍隊裏一直沒有話語權,誰都不會聽我的,而他,才是我們的主腦,如果沒有他的推動,我的話,也就是個屁而已!”
餘叔指着的,正是倒地受傷的那人。
我看向衆人問道:“是嗎?”
事已至此,大家知道瞞不住了,都說道:“是是是,确實是這樣,老雷是幫兇!”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老雷嘿嘿笑道:“看來你的人際關系還不錯啊,大家都幫着你隐瞞,這個規矩,是在你手裏發揮光大的嗎?”
這時候已經無可抵賴了,老雷說道“是,是我一時糊塗,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
“一時糊塗?我看未必吧,據我所知,你的這個規矩,可是存在十多年了!”我附下身看着他問道:“你是覺得沒人能夠治得了你了對嗎?”
“不是,不是!”老雷抹着腦門上的汗珠,身體像是篩糠一樣亂抖不休。
“那是什麽?”
“我,我,就是想多掙一些錢,是我該死,是我黑了心!……”老雷見求饒沒有用,就開始比慘了,每說一句話,就給自已一個嘴巴,隻是幾個嘴巴,就将自已的臉扇得高高腫起來了。
“你是覺得你弄出一幅很慘的樣子來我就會放過你了?”我嘲笑道:“被你用這種方法逼得下河去撈陰屍,最後又變成陰屍的,一定不少吧,沒有二十,也有十好幾個了吧!”
“嗬嗬……”老雷不敢再說話了。
“老雷他家裏的,老雷不肯說,你替他說,隻要說得好,我就放過你!”
我的話才說完,立即就有一個尖利的女音說道:“加上這個女人,一共是十七個了,七女十男!”
我的眉間竄上了一道殺氣:“老雷,聽到沒,被你害死的已經有十七人了,因此,讓你償命也不爲過吧!”
看到我站起身,老雷還以爲我立即就要拿他祭刀,吓得跪伏在地道:“饒命,饒命啊,求求你,放過我一次,我以後都不敢了,以後都不敢了!”
我握住斬靈刀的手做勢要揚起,最後又停留在了半空中,看着抖動不休的老雷,一臉不屑地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砍掉腦袋不過碗大的疤,瞧你那熊樣,我都怕你的狗血髒了我的刀!”
“沒錯,我的狗血髒了你的刀,求求你網開一面網開一面!”
這話沒節操得連其餘的撈屍人都有些鄙夷他了,他卻毫不在意,甘之如饴。
我開始懷疑,這樣的人是怎麽做上撈屍人的帶頭大哥的了。
不過也不奇怪,能做上一行的,其本上都是人渣,什麽都不願意做,又想來錢快,過得好!節操底線什這些詞,他們壓根兒就不懂是什麽意思。
我略一思忖,說道:“好吧,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能回答到我滿意,我會考慮留你一條狗命,不然的話,後果你知道的!”
“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言不無盡!”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裏叫女人灣,它叫做尋屍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老雷想了很久,苦着臉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幾百年了,也可能更久!”
我問道:“那你是怎麽做上撈屍人的?”
老雷的臉色更加的苦了,說道:“我小時候調皮,做了很多壞事,進了兩次少管所,走上社會之後又養活不了自已,老跟家裏要錢,然後我父親就将我送來了這裏……”
“于是你就做了一名撈屍人?”
老雷苦着臉說道:“沒有其它的選擇!”
“那你應該做了三十年了吧!再加上成爲了撈屍人的領頭大哥,你一定知道很多的事情吧!”
“知道一些!”老雷悶聲答道。
“那好,我問你,尋屍灣下到常家渡上到鐮刀渡的寶瓶陣是怎麽回事?”
聽我一問,老雷的身體就是一顫,含糊地應答道:“什麽寶瓶陣,我都不知道,我隻是一個撈屍人!”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慢慢地揚起了斬靈刀,我用靈氣催動刀的殺氣,無端地形來一陣寒風,吹得老雷的胡須上都結了霜。
老雷偷眼看了我一眼,趕緊改口道:“知道一些,我知道一些!”
我冷聲問道:“那你要等到地獄說去嗎?”
“不,不不!”老雷忙擺手道:“即然您問起,我敢不說嗎?但是希望我說了之後,您能饒我一命!”
我點點頭說道:“隻要你說的讓我滿意,我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