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岸之後,感覺眼前的世界變得有些不一樣,出海之時,每個人的目光都十分地溫和充滿了善意,說話輕聲細語,整個世界沉浸在和諧的氛圍之中。
而現在,情況已經大大的改觀了,每個人都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的樣子,看人的目光充滿了警惕,像是誰時準備撥腿就跑一樣,焦燥,缺少耐心,激動易怒。
這種氛圍讓我很不安,于是,我決定去南風市看看,南風市的情形也沒有好多少,翻開我離開的這些天的報紙,映入眼簾之中的是道路崩陷,地震,海嘯,兇殺。
我打電話給張皓,這家夥強烈要求我去幫他,他現在每天面對工作超多,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有時一天要去查看十九處現場,而且多數的事故都十分詭異。
我問他幹嘛不請求支援。
張皓爆了粗口:“請毛的支援啊,各處的情況都差不多,這世界也不知道怎麽了,外面都在傳言,2012沒有來,隻是因爲推遲到了現在,而現在就是2012的前奏曲!”
我安撫了幾句,張皓說道:“哥們,别整幹的,你真要想安撫我,就來幫忙吧!”
對此,我隻能表示愛莫能助了,哥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委婉的拒絕之後,我挂掉了電話,就在這時候,又有電話打了進來,卻是嚴老闆。
我本想不接,但是想起畢竟還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在他那裏,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心,接起了電話:“哦,嚴老闆,你找我?”
嚴老闆說道:“張先生啊,壞了壞了,我這邊正在打地基呢,地都裂開來了,不會又有什麽鬼東西吧,快來幫看看吧,那些農民工說,不搞清楚情況,他們就不動工了!”
我想了想說道:“好吧,我這就過來!”
地鐵在鬼仔坡前停下,我下車的時候,嚴老闆領着一批人殷勤接待,并給我說了這裏的情況,說是在打下地基之後,剛準備興建,第二天一早起來,鬼仔坡就從中裂開了,一分爲二,裂開的口子也不大,一隻手掌大小的樣子,詭異的是其中有煙霧升騰出來。
因爲之前就鬧出過很多怪事,又出異象,将農民工朋友吓壞了,錢雖然重要,但是也沒有命重要,于是紛紛罷工。
這時節,嚴老闆想起我這個吃幹股的股東好處來了,三天之内,打了上百個電話,電話始終處于不在服務區的狀态,及到剛剛才打通,我站在鬼仔坡的坡頂仔細地看了看,明白了大緻的狀況,這裏在三天前應該發生了地震,震開了一道裂縫,這裂縫直通千棺陣,以大自然的力量将千棺陣給破了,因此才會有煙霧湧出來。
我向嚴老闆招了招手,嚴老闆趕緊小跑過來,問道:“張先生,看出些什麽來了麽?”
我搖搖頭說道:“沒事兒,但是我得提點你一下啊,七天之後,這一塊區域可能會往下塌一些,在此之前,我覺得後蓬布将這一片區域蓋起來比較好些!這樣就不容易被人發現了。”
“啊!”嚴老闆驚訝道:“确定嗎?将這一大片的地用蓬布蓋起來,可不是一筆小錢!”
“相信我!”我說道:“我和開蓬布店的老闆不是親戚!”
嚴老闆看着緩緩升起的煙霧說道:“那……那些怎麽辦?”
我說道:“找個抽風機來,将它們抽走就是了!”
“不會出事吧?”
“沒事!”我說道:“鬼仔坡的工事,要趕緊停停,至于什麽時候開始,等我的信兒!”
嚴老闆苦着臉道:“可是,也不能幹耗着啊,這些農民工大爺,一百多一天,吃好喝好,養不起!”
我指着一處地方說道:“那就在那裏建上一座寺廟吧!”
嚴老闆應允之後,我轉身要走,被嚴老闆拉住了,要請我吃飯,但是被我拒絕了,在地鐵裏,我給家裏打了電話,家裏的情況還好,除了父親這兩天染了些風寒,都沒什麽事兒。
父親突然對我說道:“明澤啊,這都好久沒有見到你師父啦?下次回來,讓你師父一起來,我熱好酒,備好菜,咱們好好吃吃喝喝!”
師父李保華的事情,我還沒有告訴家裏,楞了楞說道:“好啊,不過我師父到處遊方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如果碰上了,我就拉他回來!”
“真好!說實話,我都有些向往那種生活了!”
“爸,你不要我媽啦!”
“咳咳咳,臭小子,你想哪裏去了,沒什麽事老子挂電話啦!”這時候,地鐵已經換做了火車,看着火車輪子慢慢轉動的時候,我想起了呆頭鴨,要是它還在該多好啊,翅膀撲騰撲騰地将我帶上半空,飛到目的地去,簡直比那些有錢人坐私人飛機還爽!
不過,我一直覺得它應該有它的世界,鳳凰就是鳳凰,怎麽可能像一隻小鴨子一樣一直呆在我的身邊呢!因此,我将它趕走了,不知道它在飛越大海,飛越高山時心裏對我和呂婷是什麽看法,但是我想,有一天,它會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的。
一天之後,我出現在了一個小村落,村落離着渡口兩裏路的樣子,多是泥瓦屋,也有爲數不多的幾座樓房,在村子裏如鶴立雞群一樣。
站在村後,就能看到浩瀚的黃河,沒着一條小徑往前走,在小徑的盡頭有一個渡口,這個渡口一年有百分之三十的時間都被黃河水淹蓋着。
以村子爲界限,村大的大部分田地,小徑,都有被黃河水淹過的痕迹,現出泥黃的顔色。
渡口之上,有幾棵被沖得七扭八歪的柳樹,不用說,那一定是漲水的時候被沖的了,因爲七扭八歪,長得也就不盡如人意了,看上去陰沉沉的,似乎還附有落水鬼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