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用縮地成寸之術身躲開了,半分鍾之後才再次靠近,隻見那被屍氣炸開的身體,流着青黑色的惡心液體,腐爛的皮肉上,無數的蛆蟲爬來爬去……
我選了一塊蛆蟲最多的腐肉,挑了下來,往回走去。
呂婷說了聲惡心死了,就躲進心血裏去了。
我将那團腐肉遞到巫英的面前說道:“這是我剛從外面找到的,你覺得怎麽樣?”
說完後才想起已經将他的語言功能也封印了,解開來之後,将剛才的話又重說了一遍。
巫英的眉頭緊皺,屏住了呼吸,想要忍受住不适之感,但是哪裏忍受得住,他想要捂住嘴,可是手仍然被我封印着,哇地一聲,吐了出來,因爲身體不能動彈,巫英嘔吐出的東西的東西尚着下巴往下流,流過脖子,流到了胸膛,又沿着胸膛往下流去,腐肉已經夠惡心的了,這時候又加上了嘔吐物,對巫英造成的沖擊可想而知。
巫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竟然擠出了兩顆熱淚,很顯然,這已經快到他承受的極點了。
我嘿嘿一笑,真以爲閉上了眼睛就屏蔽了一切嗎?NO,我将腐肉遞近了一些,腐肉的惡臭味和着嘔吐物的胃酸味道混在一起,那味道,真心說不出來,好在我還有一隻手能夠活動,我趕緊捂住嘴。
巫英屏住呼吸有三分鍾,終于忍受不住了,吸了一口氣,頓時嗚哇嗚哇地又開吐了,胃裏的東西已經吐得差不多了,于是一陣一陣地幹嘔,終于服軟了,說道:“将那東西拿開,從我的面前拿開!……”
我說道:“幹嘛拿開呀,巫英先生這麽愛幹淨,一定沒有看過腐肉和蛆蟲吧,這可是能得的機會,那麽……咱們就一起來看看,這塊腐肉是在一具腐屍的背上取的,你看,這裏的皮還是挺厚的嘛,不過已經成了烏黑的顔色了,看起來過不久就會腐爛了,咱們接下來看這些腐肉,已經腐爛得不像話了,就像是臭了的雞蛋一樣,呈現半流質狀,發黑了,味道真是不好聞,臭得讓人窒息。腐肉在動呢,你看看,腐肉裏有許多的蛆蟲,它們不停地拱動着,于是這腐肉看起來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巫英的聲音變得凄厲起來,随即又無力地沉了下去,搖晃着腦袋說道:“不要再說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我點點頭,将那塊腐肉放到了一邊,慢慢悠悠地問道:“我的問題就是,告訴我仙羽的來曆……”
“仙羽的來曆……”巫英沉默了一會兒,見我的目光又開始望向那片腐肉,趕緊說道:“據說後羿死後,有窮國大亂,藩鎮割據,生靈荼炭,後羿的遺物,也都随着後羿羽化而去,巫家先祖慌亂之中抓住了一根箭羽,那箭羽就是仙羽!”
我追問道:“有窮國在哪裏?”
巫英将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說道:“這些隻是傳說,傳說,傳說隻有故事,沒有根據,傳說隻有這麽多,不包括有窮國的方位……”
我問道“那你們巫家人在人間的時候居住在哪裏呢?”
巫英說道:“流浪啊,就像是放牧之人,哪裏靈氣多,就去哪裏……”
我暈,不過想想也是,那時節天地間的靈氣已要變得稀薄了,巫家人爲了活命,隻能像放牧人一樣漂泊,也因爲如此,先認了黃帝做老大,之後又認了後羿做老大,倒是不白認,得到了兩件靈器,羅天網,仙羽,此後,這兩件靈器就成了巫家五絕之二。
現在兩件靈器都在我的手裏,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他的主人關于它們的來曆都中是傳說,我又去哪裏找?我的心裏有點郁悶,挑起那片腐肉,忍住惡心擺弄着,對巫英說道:“你最好老實一點,将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不然的話,我就将這塊腐肉喂給你吃了,讓你嘗嘗活蛆在肚子裏拱動的滋味……”
聽到這話,巫英又狂嘔起來,連連揮手哀求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受不了……”
我原本隻是想逼迫他一下,見他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了,剛要将腐肉扔出窗外,就聽到巫英說道:“如果你想知道仙羽的來曆,可以去找巫澤,他的八方鏡,或許能夠幫你找到一些蛛絲馬迹,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我點了點頭,在他的身上加了一道禁制說道:“那好吧,看在你這麽配合的份上,我就不再爲難你了,仙羽我拿走了,你身上的禁制,明天早上自解!”
巫英此時已經口不能言了,臉上的表情扭曲着,堆在了一起,表達的意思自然是不願意了。
不過我可懶得管這些,将仙羽收進口袋裏,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地将門帶上了,從屋外看來,一切都是如此地平靜,像是主人已睡,諸事安好。
我将被我絆倒的一尊石雕扶了起來,又将腐肉深埋地下,這才安然離去,我去的下一個地方是巫澤的住所。巫澤的住所在一處幽谷,三面奇石林立,第四面有小溪流過,小溪流動的聲音就像是誰在輕語着,述着着美好的往事。
我擡眼看着那些奇石,錯落有緻,一看就知道不是天然的,而是刻意被擺成了那樣,奇石陣裏蘊着一股氣,那是陣法才有的氣息。這位巫澤,看起來比較喜歡陣法,看着小溪前精緻的木橋,我停住了腳步,三面布陣,在這裏卻敞開一道口,就像是做木桶卻不裝底,做來何用?
他的名字裏有一個澤,他應該更精于水才是,也因此,布在水裏的陣法我一時間看不出來,這才會發現不了。這樣想時,一切終于合理了。
我聚起全身的靈氣,身體慢慢地升了起來,緩緩地移到了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