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古色古香,都是沉香雕就的,玉床絲被,覆蓋到人身上時都感覺不到重量。侍候我和呂婷的有兩名巫家女子,人長得倒也十分乖巧,就是久呆在九幽之地,臉色有些蒼白。
這時候,巫銳肯定是去找族中衆長老商量去了,我和呂婷呆在房間裏。
呂婷向我皺眉瞪眼,我一開始有些迷糊,但是慢慢地就明白過來了,原來她是想一個人去對付巫寒的身體,我一個勁地搖頭,呂婷皺起眉頭,又擰眉瞪眼了一回。
呂婷是在說,我一靠近巫寒的身體,必定會被他發現,隻有她去找到巫寒的身體,對其下了極陽之咒,才有可能成功。
可是我怎麽能夠放心,呂婷雖然會些道術,但是在九幽之地,連一名普通的巫家弟子也未必能夠戰得過,就算他能夠成功地找到巫寒的身體,巫寒的身體時可還有一魂一魄呢,也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我再次搖頭。
呂婷着急了,擰了我一把,上下唇扭來扭去的像是忍不住要将自己心中想法說出來了,隐諱地說道:“明澤,有些事情隻能這麽做,不然的話,咱們就沒有機會了!”
看着呂婷真誠的目光,我沉默了,呂婷說的有一定道理,然而,我又怎麽願意她去涉險呢?
思索良久,我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将天魂留在她的身體裏,這樣一來,我雖然不能幫上大忙,能時時刻刻地知道他的狀況也好!
想到這裏,我分離出天魂,再次讓自己的天魂進入到了她的身體裏,并且約定了緊急時刻的通訊,開啓了手機的對講功能,數十裏的距離,恰好在對講機接收信号的範圍内。
接下來,我和呂婷對着眼神,開始商量要怎麽才能讓她混出去,這樣的橋段,在以前就曾無數次的上演過,已經熟能生巧了,我和呂婷聊着聊着天,也不知道怎麽地,說話就越來越怆了,然後就吵了起來。
巫寒幸災樂禍地看着這一切,不時地點評幾句,話語裏,無不是戲谑之意。
我和呂婷互不相讓,越吵越兇,呂婷一甩手,将一樣東西扔在地上,大步出去了,而我則賭氣地坐在椅子裏,一動不動。
巫寒問道:“張明澤,你不追上去嗎?這裏可是九幽之地,她人生地不熟,你就不怕出事!”
我氣哼哼地說道:“我現在就出事了!”
又呆了一會兒,我裝做氣順了的樣子,臉上慢慢地有了擔憂的神情,終于坐不住了,往外走去,剛剛推門而出,就被攔住了,兩名巫家弟子恭恭敬敬地說道:“請問張先生要去哪裏?”
我皺着眉頭說道:“難道你們剛才沒有見到有人出去?”
兩名巫家弟子茫然地搖頭。
我一把推開了他們往外走去,兩名巫家弟子緊跟了上來,不停地勸阻着,我對此不理不睬,很快地,從暗處又走出了幾名巫家弟子,問怎麽回事。
我将情況一說,巫家弟子急了,一層一層地報了上去,衆弟子活動起來,在連綿的院落裏尋找着。
幾名巫家弟子想要安撫我,都被我一把推開了,我焦急地四處尋找起來,另有七八名巫家弟子一直跟在我的身後。主要是爲了看住我。
我的天魂在呂婷的身體裏,我能夠感應到呂婷的一舉一動,她用了隐身秘符,在兩名巫家弟子沒注意的情況下,偷偷地溜了出去,然後偷了一件巫家人的服飾,黑色的對襟衣,黑色的直筒褲,再加上描金的纏頭,不仔細看,隻會将他當做一名普通的巫家弟子,不會在意。
在混出了院落之後,呂婷就向着巫寒身體所在的地底洞走去。
而在此時,我正在天井裏發脾氣,又從天井裏走出來,挑選了一個和呂婷相反的方向,向着那邊尋找而去,引得一批巫家人跟在我的後面往前而行。
巫銳此時正在與族中長老召開巫家最高規格的會議,事關巫家未來的出路,這個人時候,沒人敢打擾。
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呂婷表演得太好的原因,這麽久過去了,巫寒這個老江湖也沒能發現其中的貓膩。
我一邊裝模作樣地找着,一邊将天魂當做呂婷的靈眼,察看着周邊的危機。
巫家可謂壁壘森嚴,可能是之前在人間的經曆,讓他們的危機意識特别強,在自己的地盤之中,設有許多的機關,機關裏躺着各式各樣的屍骸。
但是這些卻難不住我,因爲,數千年來,道家已經窮盡了世間年有的道術,他們的陣法我即使不認識,也能知道其中的原理,即使破不了,躲開卻是沒有問題的。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許久,終于找到了那一處地洞,這是一片風化的岩石,就像是沙漠裏發現的樓蘭古國的遺址,到處都是蕭條,腐爛的氣息。
我和呂婷的目光,同時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地洞,地洞呈現四十五度角往下,走到盡頭處是一道崖,崖面有近十多米的高度,下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呂婷正要往下張望,突然聽到有異動,呂婷趕緊躲到了一邊,就在這時候,有兩人往上爬出來,卻是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兩人爬上來之後,圍坐在了上面的一塊平石之上,平石之上放着一隻盤子,盤子裏似乎放着許多的食物,其隻一人往嘴裏灌了一口酒,遞給了另一人。
那人接過來灌了一大口,在盤子裏取了一樣東西,塞進了嘴裏,咯嘣咯嘣地吃起來,良久之後,吐出一了口濁氣,呂婷偷偷地看了一眼,差點叫出聲來,趕緊捂住了嘴。
通過呂婷的視線,我也看到了,原來,盤中的那一盤食物,都是陰噬蟲,他們拿陰噬蟲當做是下酒菜,難怪呼出來的氣息那麽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