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地說完了巫家的來曆,巫寒歎了一口氣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我們巫家的生存之路,不可謂不艱難啊……”
我對他的感慨沒有興趣,思緒在腦海裏快速流轉着,在想着接下來該怎麽辦。
巫家人去到九幽之地之後,靈獸就沒人管了,周家人應運而起,譜寫了一曲獵靈英雄之歌,但是在最後的圍巢時出了問題,因爲靈獸的身體裏有巫寒在。
巫寒能通過陰噬蟲和自己在九幽之地的另一半身體聯系,于是,就有更多的陰噬蟲出來了,以至于全盛時期的周家從此衰敗,隐退山林……
不過,這一段公案離我太過遙遠了,知道了又如何,并不能改變我現在的狀況。
巫寒曾是人間最爲強大的巫家的家主,也是當時最爲厲害的人,曾經隻用了二魂六魄,就将全盛時期的周家搞得凋零,巫寒說我輸在他手也沒什麽丢臉的,如今想來,确實如此。
那我要怎麽應對呢……
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巫寒的聲音響起:“張明澤,你想好了嗎?”
我尋思良久,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幹脆不理它,轉身往前走去。
事情變化得太快,我需要一些時間。
我一個人走在陌生的城市,無心看沿路的風景,腦子飛快地轉動着,卻是一團的漿糊,不知道爲什麽,我沒法思想,一開始我以爲自己的心難以甯靜下來,但是慢慢地我回過味來了,是巫寒,巫寒在用他的異術影響我,讓我的思緒混亂。
我試着用結界将自己的心隔離起來,也沒有用,因爲心髒畢竟與身體相連,我沒有辦法完全的隔絕。我們就這們明争暗鬥着,誰也不說話。
巫寒是因爲骨子裏的高傲,而我,巴不得他什麽都不說,我能夠拖更多的時間。
就這樣拖了一天一夜,巫寒不時地讓我身上出現陰噬蟲,而我不時地用靈氣攻擊他,更在心脈與丹田之間設置了一道障礙,讓他不能夠進到丹田之中去,一天過去了,巫寒終于忍不住了,問道:“我的要求,你想得怎麽樣?”
我略一思索,心知這樣拖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先答應下來,然後再想辦法,我說道:“那好吧……”
“那好吧是什麽意思?”巫寒難掩喜色。
我說道:“那好吧的意思就是,值得一試!”
巫寒說道:“張明澤,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往往能夠做出正确的選擇,放心吧,事成之後,我送你的禮物一定不會輕……”
我問道:“墨鬥呢?”
巫寒說道:“跟我來吧!”
在巫寒的指引之下,我來到了上次獵殺靈獸的那一片山區,在一具靈獸的殘骨之下,發現了墨鬥,墨鬥安靜地躺在泥地之中,那墨鬥見到我們,就往地底下鑽去,不過被結界困住了。
離得近了才發現,那墨鬥不是凡物,竟然是一隻蟲子,不知道是長成這樣的還是被雕刻成這樣的樣,一摸墨鬥,感覺就像是烏木刻就是,很沉,冰冷。
如果說墨鬥是一隻蟲子,那墨線一定就是蟲子吐的絲了,我找不到它的腳和嘴在哪裏,但是看起來很無害的樣子,因此也放下了警惕之心。
巫寒說道:“這是陰噬蟲的母蟲,蟲齡看起來很長,不知道是什麽精工巧匠,運用道術和陰陽五行,制成了這麽精妙的法器,連我也不得不服!”
聽着巫寒的感慨,感應着墨鬥。不知道是不是母蟲的原因,墨鬥十分好控制,輸入不多的靈氣,就能夠完全地掌控它,讓它聽從自己的意志,如臂使指。
我的意念流轉間,墨鬥之中一道墨絲吐出,穿過了我的胸口,向着巫寒卷去,我的速度很快,巫寒來不及反應,就被我卷住了,然而問題仍舊是,我沒法将他和我的元神分離!
巫寒就這樣看着我,看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悻悻然地收回了墨絲。
逆龍山就在眼前,對于秦上仙爲什麽會看中這裏,我看過好幾遍,一直不明白,一直看到第十遍,才明白秦上仙的風水術法的高妙,找到通天之心不難,難得是精細的計算,天傾西北,地陷東南,這世界是并不規則的,要算出通天之心來,是十分複雜的工作。
我肯定是沒法做到的。
不過,有秦上仙留下來的地基,照葫蘆畫瓢就可以了。
看着通天台的遺迹,我不禁又想起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來,那時候我偷地從青龍,朱雀,玄武的身上各取了一樣東西,唯獨少了朱雀,朱雀的方位應該是……
嗯,我記得當時有一名仙人就在那個位置用河洛算法算我和朱雀的位置。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呂婷已經能夠算出我的情況,也許能算出巫寒的情況也說不定呢!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姓,如果我知道了巫寒所有的信息,一定能從中找出它的弱點從而擊敗它,就像是對付秦上仙一樣。
我傳音入密道:“呆頭鴨,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一分鍾之後,呆頭鴨鑽出了我的背包,它沒有恢複鳳凰之身,一隻小肥鴨在半空之中撲扇了幾下翅膀,終究無法抵抗地心的引力,掉落在了地上,甩了甩身上的土,大搖大擺地往下山下去了。
良久之後,才看到一團火焰沖天而去,那是恢複了鳳凰身的呆頭鴨離開時的情形。
要重造通天台,首先得去找工人,我不像秦上仙,有一群仙人手下幫手,道術高強,建台的效率自然是事半功倍,而我,隻能去鎮上找工人了。
造通天台非常小可,估計建造之人一個都别想活,因此,在下山的時候我的心裏就有了主意,這一次去招人,絕對不招老實八交的農民工,要招那種禍害鄉裏橫行霸道的地痞流氓,越流氓越好,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