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開啓神眼已經沒有那麽痛苦了,但是時間一久,仍舊受不了,我閉上了神眼,感覺十分地疲弱,坐着休息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不找了,我站起身,去竹林裏尋找呆頭鴨。
竹林很寬,那些竹子粗的比人的大腿要還粗,細得也有手臂大小,有些因爲長得慢些的,接收不到陽光,長到一半,就枯死了。遠遠地看到一兩名山民在竹林裏忙碌着,他們是來尋早熟的冬筍的,現在時令早,簡冬筍價值高。
山民看到我時微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立即又投入到了工作當中,繁重的生活重擔讓他們收起了多餘的好奇心。我在竹林之中慢慢而行,遠遠地看到樹林深處一抹豔紅的身影。
那是呆頭鴨恢複鳳凰身的樣子。
呆頭鴨所立的一根竹子,長滿了足實,竹子結了果實,通常就離死不遠了,離得近了一看,那根竹子果然已經有了枯萎的迹像了,呆頭鴨吃得正歡實呢,見到我到來,也就回頭看了一眼,繼續吃起來,良久之後,這才從竹杆上慢慢地落下,收起翅膀,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張明澤,你怎麽來了?”
我撫了撫它的腦袋說道:“我在散步!”說着繼續往前走。
呆頭鴨恢複了化身,一搖一擺地跟在我的後面,收起翅膀來,就像是背着手一樣,一副老大爺的樣子,走了沒多遠,突然吱地一聲叫,停住了腳步。
我回頭一看,就見呆頭鴨和一隻野貓對峙着,野貓高高地昂起了頭,将呆頭鴨當做了食物,呆頭鴨被吓了一跳,也炸毛了,與野貓對峙着。
可能沒有想到呆頭鴨如此膽大,,那野貓被吓了一大跳,不過随即眦牙裂嘴,顯得十分地憤怒,一巴掌就向着呆頭鴨拍了來,呆頭鴨頭一偏躲了過去,對着野貓吱吱叫喚着。
野貓不依不饒,撲了上來,呆頭鴨一扇翅膀,身形陡然變大,恢複了鳳凰之身,就像是一團燃燒着的火焰,那火焰在野貓的眼跳耀着。
野獸的身形頓時一軟,四肢站立不穩,倒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戰栗着,鳳凰是百鳥之王,對于野貓的威攝力可想而知,就像是虎爪下的綿羊,吓破了膽,隻能伏地受死。
鳳凰當然不會吃這種污蝕之物,一爪揪住了野貓,遠遠地扔了開去,就像是清掉腳邊的一塊小石頭一樣。于是,這個小插曲完滿了結束了,我和呆頭鴨,繼續往前走着。
前路之上,又遇到了幾名挖冬筍的老農,冬筍是埋在地下的,地表沒有任何的迹像,但看那些挖筍的山民,扛着鋤頭在山間慢慢地走着,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有的還用腳丈量好了位置,鋤頭挖下去,必有所獲。
我忍不住上前問道:“大叔,你怎麽能夠每一次挖下去都能挖到冬筍呢?”
大叔憨厚地笑笑說道:“我也說不明白,就是感覺有,然後挖下去,就有了……”
一問才知道,他已經挖了近三十年的冬筍了。
相反的,再看一起的一名年輕人,所得連大叔的三分之一都沒有,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失誤率特别大,多數時候,挖下去都是空的,裏面什麽都沒有,除了留下一個數十公分的泥洞。
冬筍埋在地下,就好比“那人”隐藏在我的身體之中,都是找不到的……不對,肯定有迹可尋,隻是大叔耍個小聰明,将尋找冬筍當做了自己的獨門絕技,不願意示人……
越想我越沉得這個說法有道理,爲了驗證這想法,我往身上貼了一張隐身符,跟随在大叔的身後,跟随着他挖了六七八的冬筍,我終于總結出了規律來。
有冬筍的竹林地一般很光滑,雖然有青苔,但是不長别的植物,因爲地表之下的營養都被竹根吸光了,長有冬筍的地方明顯地比别處高上些,更加明顯的是:泥土有着輕微的裂痕。
我退了回來,找到了處附合特征的地點,用尖石往下撬,撬不到十公分,就看到了尖尖的筍角。
我點點頭,心裏暗道:“我就說嘛,冬筍肯定留下了什麽痕迹,讓大叔發現了,人過留痕,雁過留聲,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留下呢!”
想到這裏,我的眼前一亮,沒錯,人過留痕,雁過留聲,“那人”在我的身體裏,肯定會留得痕迹,隻不過它隐藏得很好,我發現不了!即然正常的方法發現不了,就用反推之法,就像我找出大叔挖冬筍的辦法一樣。
換了一個思維,我接着思考起來,回想自己的身體,在殺死那些靈獸之前與殺死衆靈獸之後有什麽不一樣,想了一遍,似乎沒有什麽異常之處。
我又細想了一遍,心裏隐隐地有所感應,躺在竹林裏,擡眼看着藍藍的天空,看着搖曳的竹葉,我的腦海之中一片清明,終于想起來了,我記得在殺死了靈獸之後,我的心裏有點隐隐的不舒服,我一直認爲是場面太過于血腥讓我有些不适應,現在看來,卻很難說,在種不舒服的感覺,時有時現,但是一直都沒有消失。
我再回想殺死巨靈獸之間,即使是從太平間裏醒來,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回想得越多,我越加能夠确認,“那人”就藏在我的心髒裏。
我運轉靈氣,專注地感應着自己的心髒,在那裏,有一汪心血,據說是人的精魂之所在,正是因爲精魂之所在,反而被我忽略了。
靈氣在心脈之中流轉着,仍舊什麽都沒有發現,要說有異常之處,我感覺到一處空白,那一處空白是透明的,我即使用上了靈目,仍舊什麽都看不到,但是我心裏卻知道,那一處空白不簡單。
我的眼睛緊盯着那一處空白,良久之後,終于看到它扭動了一下,我的心裏大喜,隐藏得很好的那人,終于被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