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文達一起,将周文靈擡進了酒桶之中,另有人用勺子不停地喂食他烈酒,良久之後,周文靈終于說出了病倒之後的第一句話,聲音弱得幾不可聞“好難受…快幫我,讓我去死吧…”
周文達趕緊扶住自己的弟弟,指着我說道:“靈弟,你說的張先生來了,你說了,他能夠救你們,他現在來了,你不要輕言放棄!”
周文靈的目光慢慢地轉向了我,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一旁的女子喂下一口酒,嗆出了一口血來。
我手扶周文靈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會幫你!”
周文靈點了點頭。此時的他,雙眼之中,痛苦中有着迷離,應該是醉了。
我的意識進入了周文靈的身體裏問道:“好些了嗎?”
周文靈慢慢點頭。
我對身後的周族長說道:“将所有人都泡進酒裏,派人不停喂酒,能夠減輕痛苦,爲我們赢得時間!”
周族長連連點頭,出去吩咐去了。
我再想問周文靈一些情況,此時的他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過了一會兒,一名周家子弟匆匆地跑了來說道:“張先生,周鹹哥死了,族長讓我告訴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揮手道:“快帶我走!”
我們來到了周鹹的病房前,周族長和周家的父母都在,周鹹的父母哭哭啼啼,周族長正在安慰着,見到我過來了,趕緊将周鹹父母推給了一旁的長老,迎着我走了過來。
我問道:“怎麽回事?”
周族長搖搖頭說道:“情況很不好!”
說着話,已經來到房前,我往裏一看,房間正中的床上,躺着一個人,正是周鹹,瞪着的雙眼幾乎要突出眼眶來了,嘴張得大大的,整張臉扭曲着。
我發誓,這是我看過最慘的死相了。
也就是兩三天不見,他的身體已經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了,就好像表皮之下的肌肉全都被掏空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這離得近了我這才發現,周鹹的屍體上裹着一層黑黃相間的膏油,再一細看,跟本不是膏油,而是無數地蠕動着的蟲子。
那些蟲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着,很快就長出了翅膀,在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有很多的蟲子飛了起來,竄出了門去,這時候,我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一揮手,五彩異火将周鹹的屍體裹了起來,火焰沖天而起,整個房子都被包裹其中。
這時候,就聽到門外有周家子弟的驚呼聲,我沖了出去,周族長也正向着那邊趕了過去,急問道:“怎麽了?”
那周家弟子指着周淡的房間說道:“族長,張先生,看那裏……”
我睜眼望去,就見周淡躺着的地方的上空,飛旋着一群黑黃色的蟲子,在些蟲子飛旋了兩圈,一頭紮了下去,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那些蟲子全都鑽進了周淡的身體裏。
周淡已經被身體裏的蟲子折磨得瀕臨死亡,這麽多的蟲子鑽進身體裏,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像征性地抖了的兩抖。
周族長随後進門,眼中有着深深憂色,門外響起了幹嚎的聲音,周鹹與周淡是是兄弟,陡然間兩個兒子成了這樣,兩口子哭得早已經沒了眼淚,隻是發出些沙啞的幹嚎聲。想要闖進來但是被周的子弟攔住了。
那周家弟子擡着淚眼看着我說道:“張先生,救救淡哥……”
我歎了一口氣,周淡的情況,明顯是沒救了。伸出左手,剛要彈出三昧真火,突然想起了什麽,對周族長說道:“将其它的人情況怎麽樣?”
周族長說道:“已經全都泡進酒桶裏了!”
我說道:“将他們都移到一處,将房間密封起來,一隻蟲子也飛不進去的那種……”
周族長叫來一名長老,那長老匆匆地去了。周族長指着周淡問道:“張先生,小淡他……”
我搖了搖頭說道:“他的身體和靈魂都被吃得一空,已經沒救了!”
周族長跺腳道:“唉,早知道不應該答應習家的要求,是我害了周家的子弟啊!”
看着周族長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心有不忍地說道:“周族長,你先别着急,肯定會有辦法的!”
周族長抹了一把老淚說道:“但願如此吧!”
這時候,周淡的目光慢慢地黯淡了下來,手一松,腦袋歪向了一邊,已經身死魂消了。
周族長想要近前查看被我制止住了,周淡死了不到兩分鍾,就在他的身體表面上凝結上了一層黃禢色油脂狀的東西,那些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很快又長出了翅膀,飛到了空中。
周族長招呼要用火燒,我制止道“别,我在驗證一個想法!”
周族長面露疑惑之色,但是什麽都沒有說。這時候,一屋都是飛翔的蟲子,那些蟲子試着往外沖,但是我堵在門口,散發出的氣息就像是一堵厚重的牆,攔住了它們的去路,無奈之下,它們隻得另尋出路,從牆壁的隙縫裏往外鑽。
那些被堵在房間裏的蟲子,越來越惶急,竟相吞食起來,轉眼之間,吞食了足夠多的蟲子,它們的身體慢慢地變得龐大,身上的甲殼變成了黑色,發出了油亮的光澤。
前足兩個具大的螯看起來力大無窮,向着我沖過來。
我的身前出現了輕微的波動,我略一猶疑還是放來了一條通路,那些蟲子沖了出去,向着遠處飛去,我對周族長說道“你照顧好周文林等人,我去追查那些蟲子的下落!”
周族長說好,看了看那些快速飛遠的蟲子,滿臉擔憂地看着我,一直到我拍了拍後背,呆頭鴨從背包裏鑽出來,恢複的鳳凰真身,周族長才放下心來,說道:“路上小心,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我攤開手說道:“我的坐駕架子很大,恐怕它不希望你坐上來!……”
周族長一臉尴尬地說道:“如此,那麻煩張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