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罪惡地想道,當時在船上,如果将他們全都結果了,就沒有這種事情了。
但是我心裏很明白,這種事情我做不來,如果真做了,恐怕我就不是我了。
胡思亂想着,沒有結果。我想來想去,突然眼中一亮,對了,葉孤,呂婵肯定與葉孤在一起,而葉孤,明顯是隐世的世家弟子,隻要找到它所在的世家,何愁找不到葉孤呢?找到葉孤,也就等于找到呂婵和呂婷了。
問題就是怎樣去找了。
我想起了茅山派,茅山派是天下術宗,說不定那葉家,就是從茅山分出去的,或者跟茅山有些關系,我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葉孤的術法,與茅山宗沒有相似之處,而且,言行舉止,古意頗濃……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我慢慢地回想着,終于想了起來,沒錯,白玉京。他們的道術雖然不盡相同,但是言行舉止,卻頗爲相似,雖然僅憑這一點就将他們聯系起來有些荒唐,但是,直覺告訴我,也許白玉京裏有關于葉家的記載!
如果他們是同時期歸隐山林的,歸隐之前彼此都是赫赫有名的術家,這并不奇怪。
想到這裏,我又想到了白雪,想到分别時她無比失望的神情,心裏猶豫着要不要去白玉京!心說道:爲免白雪再難過,我躲着她就好,反正已經快到冬天了,穿得也厚,我再戴一個帽子,不正面遇上,也發現不了。
我這樣想着,當即站起,向着小吃店的老闆喊道:“結帳!”從小吃店裏出來,又鑽進了服裝店,置辦了幾件衣服和帽子,風衣外套都是豎領的,帽子是線絨的,能将百分之七十的頭部都遮住的那種,當我穿着一身行頭式試衣間裏出來的時候,服務員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目光之中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估計是将我當成了正準備幹一票的大盜了。
站在試衣鏡前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我很滿意,對服務員說道:“看到了嗎?照着我身上的行頭,再給弄一套!”
服務員驚驚戰戰地給我取了一套衣服,我打包收好,大步走了出去,在回旅館前給白丁打電話,結果沒人接近,不知道是沒信号還是其它的,我看着手裏的電話号碼,一個是白丁的,一個是白雪的,總不能打白雪的吧!
得,到了再說,萬一接不上頭,我再潛進去就是了。
來到白玉京前,白丁的電話仍舊打不通,我藏身在一邊的樹林裏,靜靜地等待着時機,再過五分鍾,就是崗哨換班的時間,那時候,無疑是闖進去最好的時機。
我看了看腕表,才要走出樹林,就見一人走了出來,我一看那人,趾高氣揚而又不失優雅,一米八的個頭,穿着一身灰色的長袍,裝束明顯與白玉京不同。
他走出白京玉,又回頭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頗有蔑視之意,取過一幅墨鏡戴上,伸手彈了彈袍服,轉身往一旁的草坪走去,我順着他走的方向看過去,那一片草坪之上,停着一輛直升機,兩名黑色西裝男分立在直升機的左右,在那青袍男子走近時,直升機已經發動了,聲音很響,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麽,然後青袍男子上機,飛機拉升了起來,飛走了。
這麽一擔誤,我錯過了混進去最好的機會了,再等換崗就得半夜了,看來得使些小手段了,我這樣想着,伸手在眼前抹了抹,隐形的白玉京大門顯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還沒有走出樹林,白玉京的門再次開啓,一人鬼鬼祟祟地走了出來,那人出門之後,就往山下走去,我悄悄地跟在後面,從後背一把抓住了他,那人吓了一大跳,不及回頭,就是一記道術攻了來。
我趕緊說道:“白丁,是我!”
白丁聽出我的聲音,大喜過望:“張先生,是你麽?”
我點點頭,問道:“白丁,你怎麽回事啊,自家門前都草木皆兵了?你偷偷摸摸地是要去幹嘛?”
白丁苦着臉說道:“這話說來話長了,張先生,你來了正好,走,回到白玉京裏再說!”
我問道:“白丁,你不是要出門去嗎?”
“張大哥!”白丁如實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出門去,就是爲了找你!”
“找我?”我疑惑了:“對了,你電話我怎麽打不通?”
白丁有些氣惱地說道:“我電話被白雪姐拿了去!”
這事兒越說越不明白了,我說道:“先回去再說吧,不過,我來白玉京這事兒,你得幫我瞞着白雪!”
白丁說道:“這事兒怕很難啊,她現在是白玉京的族長,所有人都是她的眼線……”白丁像是想起了什麽,問我道:“張大哥,你來白玉京……”
我打斷道:“先别說我的事,先說你們的事!”
說話間,已經到了白丁的家,三居室,很樸素,很簡單。白丁告訴我,白家族長的選拔,一向是道術高者居之,族裏的幾名老者自從白宏義的事件之後,心灰意冷,退出了角逐,剩下的都是年青人。
白家的青年俊彥在白宏義那一次幾乎被掏空了,剩下的基本是矮子裏面挑高個,戰到最後,白雪的術法最強,因此做了族長,而白丁,在倒數第二輪的時候被刷下來了。
白丁爲我泡了一杯茶,眉頭慢慢地鎖了起來,像是泰山壓頂一般。
我喝一口茶問道:“白丁,男子漢大丈夫,輸了就輸了,怎麽這麽看不開啊?”
白丁說道:“不是這事,我技不如人,輸了心服口服,我愁的,是另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我問道:“和你去找我有關嗎?”
白丁點點頭說道:“沒錯,張大哥,我偷下山去找你,正是想希望你能幫助白玉京渡過難關……”
我心裏苦笑:唉,我自己的難關還不知道怎麽渡過呢?呂婷現在一點信息也沒有,可是,我自覺虧欠白雪太多,而且,她當族當明顯有趕鴨子上架的倉促,我似乎找不到不幫他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