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酒壇,到了一處開闊地,将酒罐打碎,将鬼繭之中的魂攝了出來。
那鬼繭之魂倒也老實,如實地招待了,原來它本來是寄居在林羽的身體裏的,目标是有一天能夠拿下白小馨,但是很可惜,在兩人還魂之後,都失去了法力,鬼繭自然是興趣欠缺,主意就打上了常到這裏來的白雪,但是心裏又沒有底,不知道拿不拿得下,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它偶然間發現了石磨的秘密。
而事實上,這就是石磨裏的白光願意看到的。
最終,那鬼繭沒能禁受住這引,誘,往石磨裏鑽去,奪魂沒有奪成,反而被白光控制了,成爲了腐蝕混元鼎的工具,一直到被我們發現,白光才放棄了對他的控制。
我想,這時候鬼繭一定十分痛悔吧,每一隻鬼繭,生前都是法術高強的道士,卻被人如此戲耍。
看那鬼繭之魂恨恨難平的樣子,我哼了一聲說道:“好了,該說得差不多了,你也該上路了!”
那鬼繭之魂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我一掌給劈散了,擦,想要長生不死,自己修去,靠一次一次的奪體重生,算怎麽回事啊,不如我來幫你!
接着,我又取出了封魂罐,将白臣提溜了出來,剛才那一幕白臣都看在眼裏,這時候見我将他揪出來,還以爲是要順手殺了,吓得臉皮抽動不已。
我将他扔在地上說道:“快告訴我,五行十方哪裏出了問題?”
白臣驚驚戰戰地爬上牆頭,四處看了看,爲難地說道:“我可能……需要些靈氣……”
我伸出手去,往他身上注入靈氣,白臣的雙眼泛出了光彩,再次四下裏張望。我對靈氣把控得很嚴,絕不多給一分,在它看完周邊的場景之後,我立即就徹回了手。
白臣指着一處道:“在那邊……”
我們一路往前走,走了沒多遠,我也看出異常來了,在一家院門前,我揮了揮手,讓大家都的停下來,推開籬笆門,當先走了進去。白丁和白雪随後走了進來。
房子看上去很新,但是院子裏沒人,我問白雪:“這是誰家?”
白雪垂下眼皮道:“白藍家!”
我見白雪的神情有些異樣,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白雪歎了一口氣道:“白藍伯伯很不幸……”
白臣呵呵笑道:“将房子建在壓陣之刃上,全家死絕也不奇怪!”
我拿眼一瞪道:“閉嘴!我沒有問你!”
白臣導悻悻然地閉上了嘴。
白雪說道:“其實也差不多,白藍伯伯家裏已經沒人了!”說着又簡略地說了一下這一家的情況,家裏本來有五口人,先是白嬸有一天夢見一把劍刺向自己的心口,第二天就失魂了,失去的魂魄,再也沒有找回來,人就癡傻了,接着是白藍家的一對兒女,比白嬸還幹脆,直接成了植物人。
白藍也夢見過青刃向他飛來,他一翻身躲了過去,但是腳筋被挑了,從此成了殘廢……家裏全由白藍一個人撐着,後來,也就是白宏義的那件事情上,舉家被殺了。
我開啓靈目望去,在院子角落的一處花盆旁發現了異樣,向白丁招了招手,白丁十分機靈,我一招手,他就知道我要什麽,沒一會兒,從白藍家裏翻找出來一柄鋤頭。
我舉着鋤頭往下挖出,沒一會兒就挖到了什麽東西,我将泥土撥拉開,将東西啓了出來,是一個木盒,木盒看起來已經有些腐朽了,木盒裏藏有一把不知道什麽質地的小劍,小劍上沾有黑色的血迹。
我擡頭四下裏一看,就明白了,原來,白藍一家被白宏義殺死之時,血水流到了院子裏,恰好被花壇擋住了,于是就往地下滲,而放置小劍的盒子已經腐朽,于是,那血水就沾染到了壓陣之刃上。
像這種壓陣的靈器,是最忌憚污物的,被血水侵染之後,就失效了,也正因爲如此,才那麽容易被我找到,不然的話,就算是有白臣指點也還要費一些周折。
壓陣之刃在布置的時候是做過掩飾的,白藍當初建屋時沒有發現也不奇怪,而新建房屋在貧民區裏比較随意,也就沒有上報,結果就造成了知道那裏有壓陣之刃的人不知道那裏建了房子,而不知道那裏有壓陣之刃的人知道那裏新建了房子。
壓陣之刃,非同小可,它甚至可以借助陣法的力量來對付亵渎它的人。更何況刀劍本是兇器,于是,白藍一家先是被劍氣一個一個弄殘,然後又被白宏義殺死。
白藍家人的屍體被處理掉了,但是流出的血水侵染了壓陣之刃,白藍一家被壓陣之刃所殺,怨氣深重,污血染劍,才會造成陣法失效。
陣法就是如此,有時候看起來一個很可笑的理由,就能破壞了全局,就像是一個機器,某一顆小小螺絲釘壞了,機器也故障了。
我從腐朽的木盒子裏捧出了那把劍,白臣立即遠遠地躲到了一邊,這劍的戾氣太重,他受不住。連白丁和白雪都被這劍也皺起了眉頭。
我仔細地看這把小劍,連柄帶刃,一尺多長的樣子,劍身青黑,說是木頭,比木頭沉得多,說是金器,卻又不像,恰好看到白丁還捧來了那隻酒壇,我讓白丁過來,用衣袖沾了酒,擦了幾次沒有洗掉,反而感覺那些血污之中有什麽針狀的東西在刺我,我知道那是白藍一家的怨氣做怪呢,手裏靈氣外吐,衣袖輕輕一拭,将小劍上的血污都洗淨了。
眼前頓時劍光閃動,像是有一群人在舉劍撕殺一樣。
我問白臣道:“這劍是什麽來曆?”
白臣說道:“這是龍角劍,相傳在大禹治水的時候,遇到惡龍,于是化身爲熊,與惡龍搏鬥,打敗了惡龍,扳下了它的角,做成了劍,随身佩帶着,因爲是龍角制成的,所以就叫做龍角劍,大禹殺防風氏,就是用的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