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共先生就像是一個煤礦工,不斷地從巨靈獸的身體裏挖出血肉來,而白遠,則将這些血肉都推出挖出來的血洞,推進了水裏。
兩人正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就傳來一陣古怪的震顫音,那震顫音慢慢由弱變強,白遠和龍共先生趕緊捂住了耳朵,我一開始沒覺得什麽,但是,漸漸地就感覺到了這震顫音的恐怖,那震顫音傳到我被禁锢的空間之後,不停地回震,一次比一次的強裂,那我,也被那奇怪的震顫搞得頭昏眼花,慢慢地飄到了半空中,魂體都有飄散和迹像。
我趕緊祭出丹田之中的靈氣,與之對抗,情形在好了一些。
而龍共先生與白遠,他們都坐了下來,手結法印,口念咒語,似乎在與這震顫相抗衡。
龍共先生用法術對抗這震顫,我的情況也好了很多,就像是在身體之外多了一層屏障一樣。
我留心觀察起眼前的血肉洞來,巨靈獸的外表已經石化了,往裏就是腐爛的黑色血肉,再往裏,肉身的顔色是青色的,處于腐爛與未腐爛之間,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血肉是紅色的,這才是巨靈獸身體本來的樣子吧。
至于那震顫音,我猜是巨靈獸的怒吼,表達着自己的憤怒,同時,帶着猛烈的攻擊性。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站在這裏,那他這時候肯定已經七竅流血而亡,如果有法醫爲他解剖,肯定會發現,他的内髒已經被全部碎了,就是再高明的内科醫生,也拼接不起來。
許久之後,這震顫的聲音才平息下來,同時,我們所處的空間劇烈地需晃動起來,看來,巨靈獸又在翻身了。
巨大的聲響從外面傳來,十分混亂,此起彼伏,就像是天崩地裂一樣,這聲音,持續了十多分鍾之久,也在這個過程之中,洞口外由原來的一片黑暗,到有月光投進來。
看來,這一片地面,徹底地裂開了,或者是整個地面下沉,我們反而由地下暴露到了地面上。
具體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我們此時就像是處于一台水泥攪拌機裏,隻能雙手插進巨靈獸的身體裏以讓自己固定,而外面那巨大的聲響,讓我覺得發生了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不過幸運的是,我們所處的空間比較小,而且比較的特殊,反而避過了那可怕的遭遇。
我想,此時的巨靈獸,已經頂破了獸靈地,威風凜凜地站在地面之上,那場面會有多恐怖?我又想起我們在海上遭遇蓬萊島的情形,就好比是一座山,突然間站了起來。
白遠說道:“不好,巨靈獸要不顧一切地破開封印了!”
龍共先生說道:“咱們得趕在巨靈獸突破封印之前取出獸靈珠,不然的話,會很麻煩!”
我這時候猛地驚醒過來,問道:“龍共先生,獸靈地被完全破壞了,婷婷呢!”
白遠突然皺起了眉頭,說道:“我剛剛好像聽到誰說話了!”說完又傾耳細聽起來。
我大吃一驚,是我想到呂婷的時候,精神有些不受控制,情緒化太嚴重了,結果被白遠感應到了!合了白家族人魂魄的白遠,感應能力已經遠遠地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趕緊收斂起心神。
龍共先生裝模作樣的傾聽一陣道:“我什麽也沒有聽到!”
白遠說道:“也許是我的錯覺吧,總之,咱們得趕緊行動!”
兩人不再理會外面的情形,快速往裏挖着,終于挖通了這面厚達十米的肉牆,裏面,是一片廣大的空間,就好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氣候溫暖,空氣濕潤,但是卻寸草不生,隻有軟軟的腔壁肉。
兩個血人這才發現,自己迷路了,巨靈獸的身體内部空間太大了,兼且被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阻住了視線,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龍共先生說道:“咱們往前找,隻要找到其中一個髒器的所在位置,就能夠判斷出巨靈獸的頭在哪兒!”
白遠止住了說道:“那樣太耗費時間了,還是讓我用精神力來感應吧!”
聽到白遠的話,我就趕緊收斂心神,一動不動,以防止被他感應到。
白遠站立當場,手慢慢地平伸開去,就像是托舉着什麽東西一樣,這模樣,頗有些像是西方傳說的異能者,然後,我就感覺到無數條無形的絲線蔓延向四面八方,有的甚至穿透了龍共先生的身體。
這無形絲線與我的神識大不同,我的神識隻能感應,而白遠的精神力量能夠攻擊和控制,并且力量強大,這其中的區别,簡直天差地别,就像是面條和鐵絲一樣,跟本不在一個級别上。
當然,這也不是說白遠的精神力能夠穿透龍共先生的身體就能夠穩勝他,那隻是龍共先生沒有防禦而已。
白遠維持着雙後托舉的動作沒多久,突然間臉色大變,揮手一斬,就将那些無形的精神絲線斬斷了,即使如此,他也禁不住了往後跌倒,吐出一口鮮血來。
龍共先生,也被掀倒在地。
這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尖銳的穿堂風在巨靈獸的身體裏穿行着。
白遠又吐了一口鮮血說道:“是我大意了!忘記了巨靈獸最強的就是精神力量!”
我這時候也想了起來,據夜月先生說的,巨靈獸就是靠精神力,控制着徐福之輩,讓他們給中華大地的帝王進言,說海上有仙山,如果誠心,就能求得仙緣,求仙緣者無一人得回,蓬萊仙島卻越傳越神奇,這其中,就與巨靈獸的精神力量有關。
在獸靈地,巨靈獸雖然被封印着,而且中了很深的屍毒,但是常言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到了如此境地,巨靈獸的精神力量仍舊恐怖之極,一下就将合了一百多白家高手之魂的白遠擊得吐血。
不過這麽一來,也探明了巨靈獸的頭顱在哪裏了!那就是——我們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