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共先生楞了楞,消聲匿迹了。
我心裏的感覺非常怪,我們本應該是生死大敵,但是經過樹林裏的聊天和他剛才的指點,我對他的仇恨竟然變淡了。他原本無需對我說那麽多,他原本也不必給我兩天時間去戰勝他,但是他卻這樣做了……
正因爲如此,讓我感覺到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白宏義現在是什麽狀态,有沒有像我這樣獨立思考的機會,但是,從白遠的種種行爲來看,我覺得白宏義已經身死魂消了,不然的話,白宏義已經害死過自己親人一回,即使幸存一點意識在,又怎麽能允許白遠煉化親人的魂魄呢!
我應該慶幸嗎?
我對自己的現狀很是惱火,不願意按照龍共先生說的去再造丹田,可是,我絞盡了腦汁,似乎隻剩下這個方法了……
我猶豫了很久,對自己說道:管它方法是誰的,能夠再造丹田就行,最終的勝利才最重要,在意那些細節幹嘛啊?想到這裏,我收起心思,按照龍共先生所說的方法,先設計引子,又用靈氣畫符爲鎮,再用自己的魂力爲膽,将丹田裹了起來,輸入靈力,這一次果然成功了,我引了一些靈力到身體裏,又用這些靈力不斷地強化魂體。
也不知道忙碌多久之後,我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白遠仍舊在煉魂,而龍共先生,獨自出去了,他來到了湖邊,嘴裏念了幾句咒語,沒過多久,就有一頭魚頭怪停在了岸邊,龍共先生爬了上去,又念幾句咒語,那魚頭怪就往水底沉去。
往下沉了近百米,水底很冷,冷到被困在身體裏處在魂體狀況的我都感覺到了寒意,魚頭怪在沉到水底之後,開始橫向移動,橫向移動不久之後,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這是一片黑暗的空間,頭頂上有一塊晶狀的石塊發出微微的光亮,我在黑暗裏呆得久了,很快就适應了這一片空間。
空間很大,四面都是水波的湧動聲,聽久了像是自己也沉到了海底,變成了其中一條魚或者一具害怕被魚吃掉而飄來飄去臉色蒼白的屍體。
魚頭怪載着我們在水裏遊了很遠,終于看到了石壁,那裏的石壁,足足有我們下來時的山崖那麽高,崖壁之上,長着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東西。
龍共先生并沒有靠近那崖壁,而是遠遠地觀望着,驅着魚頭怪繞着崖壁遊了一圈,又出來了。
往回走的時候,龍共先生說道:“是不是很好奇,不知道我在做什麽啊?”
我不說話。
龍共先生說道:“你看到的那一面山崖,就是巨獸身體的一側,我繞着崖壁一圈是查看巨獸身體的狀況……”
回想起那一面山崖,露出水面的高有百米,水下還不知道有多深,而這隻是它身體側面的一部分,我擦,那它的身體得有多大啊,比靈都要大上好多倍,而魚頭怪和我們,就像是它身上的虱子一樣……
我忍不住問道:“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龍共先生說道:“看出來了,他身體的表面長滿了毒苔藓和毒菇,有些毒苔藓和毒菇已經發黑死掉了,那證明巨獸身體裏的僵屍毒已經到達了一個鋒值……”
回想起在水底看到的場景,确實如此,在那一面崖壁之上,隻有一些老苔藓仍然活着,沒有新長出的苔藓和毒菇,而且大部分的苔藓和毒菇正在枯萎中。
這時候,又到了洞口前,龍共先生頓了頓說道:“還有一天了……”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沉默了下來,我的魂體已經強化了很多,即使龍共先生向我出手,我自認爲也能夠阻擋一陣,但是,想要勝利仍然不可能,因爲龍共先生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做不出反應,除非我能跟他一樣快!
洞裏,白遠仍舊在煉化人魂,這時候,權杖上的那黑獨眼已經變成了黑色,細細地看,獨眼之中又有無數的眼睛,細細密密的,看得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跟本不敢與之對視。
白進床頭的小瓷瓶裏,往外透着白色的氣,不時一陣晃動,像是裏面困着什麽。
白遠與龍共先生相互通了消息,白遠說人魂已經煉得差不多了,明天合魂,後天就可以出發,而龍共先生告訴白遠,巨靈獸還好,一切都像之前預計的那樣,說到這裏龍共先生頓了頓說道:“白兄,現在你的優勢比我要多,得手之後,不會過河拆橋吧!”
白遠說道:“怎麽會呢!你想多了!”
龍共先生說道:“我卻不得不多想!”
白遠說道:“龍共行生,你有什麽想法,不防說出來?”
龍共先生說道:“我的想法是,我用斬靈刀,換你手裏的權杖!權杖則我暫時保管”
白遠搖頭道:“龍共先生,權杖非同小可,恕我不能交給你……”
龍共先生歎了一口氣道:“如此說來……”
白遠說道:“我知道,大敵當前,切忌不合,我也能理解你的擔心,我們都是破釜沉舟,在此一擊,抛了凡塵種種,隻爲成就天道,因此,咱們沒有退路!”
龍共先生點點頭道:“是啊,大道無情,我不希望我是被大道輾壓的那一個!”
我在心裏暗暗不齒:這就要開始狗咬狗了嗎?兩人的實力因爲白遠的進展順利而慢慢地有了偏差,龍共先生害怕白遠在幹掉巨靈獸之後對他下手。想要白遠将權杖做質,而白遠顯然不願意。
白遠猶豫良久說道:“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以圍棋定勝負,勝了之後,權杖放在你那裏,敗了之後,一切如常怎麽樣?”
白遠見沒有迂回的餘地,幹脆設下一個賭局,勝負各百分之五十,是赢是輸,各安天命,看起來比較讓人信服。
龍共先生想了想說道:“好,就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