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識蔓延開雲,在毒牙的海洋裏穿行着。嘶——微不可察的聲響之中白宏義身體的肌肉收縮了起來,再松開來的時候,一股股幽藍色的毒液撒了出來,硬生生地将我的神識截斷了。
我忍住痛苦,趕緊收回了神識,沒有這件大殺器,隻能手動尋找了,我的目光在茫茫的牙海中巡棱着,終于,在白宏義的肋骨邊上,我發現了那顆紅牙,它附在肌肉裏,紅色的肌肉很好地做了他的保護色。
它在慢慢地向我移動過來,試圖對我下手,我向它追過去的時候又轉眼不見了。
再次發現它的時候我身上黑階靈氣都快要用光了,這一次我特别小心,裝做四處尋找的樣子,等到那顆紅牙向我刺過來的時候,我一扭身,抓住了它。
那紅牙拼命地扭動,不停地向我噴毒液,又迅速陷進肉裏,想要逃走,如果不是顧忌着是在白宏義的身體裏,我手裏的非凡針就刺了下去了。
這時候,那紅牙隻露了一點尖端在上面,眼看要全部縮進肉裏去,我咬咬牙,用盡全身力氣将毒牙往旁一扳,卡吧一聲,那顆紅牙終于被我扳斷了。
在紅牙被扳斷的時候,陡然間恢複成了一顆蛇頭,張嘴就向着我咬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就将蛇頭抛到了半空中,抛飛的時候才深覺不妙,這是白宏義的身體裏,蛇頭隻要落地不死,白宏義就得倒黴,在蛇頭落下之際,我不得不再次伸手将蛇頭抓在手裏,僅剩的靈氣化做燈魂,将蛇頭燒化了。
蛇頭被燒化,白宏義的身體頓時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尖細的毒牙紛紛脫落,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一條無頭蛇來,身體不停地扭動着……
看着蛇牙在白宏義的身體裏積累成堆的樣子,我實在有些忍受不了了,一頭鑽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白丁和衆白家族人見我醒來,都圍了上來噓寒問暖,我擺了擺手說沒事。
就在這時候,白宏義也醒了過來,白家族人頓時警覺過來,我安撫大家說沒事,不用擔心,白家人還是舉着手裏的武器,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白宏義扶着桌子慢慢地站起,身體晃了幾晃差點跌倒,突然間張開嘴,哇地一聲,就吐出一口蛇牙來,我雖然在他吐出第一口蛇牙時就轉過頭去了,但是仍舊沒能忍住,吐了出來。
白丁還以爲我中了暗算,趕緊扶住我道:“張先生,你沒事吧!”
我說道:“沒事沒事,扶我去坐坐吧!”
白丁将我扶到了一旁的椅子裏坐了下來,又找了一個木盆,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一連吐了好幾口,才停歇下來。
白家人一開始還不知道白宏義吐出的是什麽,忍不住就伸頭去看,又将地上成堆的白色的米粒狀的東西撥開來,等到發現全是蛇牙之後,捂住了嘴就敗退下來。
一時間,西城城樓上嘔吐聲不止。
人人的皮膚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丁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還要伸頭去看,被我拉住了說道:“别怪我沒有提醒你,最好還是别看……”
白丁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還是去看看吧!”
結果,結果白丁撞上了白宏義放大招,吐了一地的蛇牙之後,白宏義開始吐蛇身,那條蛇,有手臂粗,兩米來長,白宏義脖子一梗,吐出來十多厘米的無頭蛇身出來,蛇身上花紋班駁,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水,白丁受不了了,立即就嘔吐了出來。
白宏義吐了半個多鍾,終于将嘴裏的東西吐幹淨了,一跤跌倒在地,一時間爬不起來。
白家人都看向我,似在征詢我應該怎麽辦……
我仍舊無法直視在一地的蛇牙,對大家說道:“你們看到那條蛇了嗎?那蛇控制了白宏義的身體,所有的惡都是它犯下的,與白宏義沒關系!”
白家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張先生,你是說,把我們害得那麽慘的,是他吐出的那條蛇?”
又有人質疑道:“一條蛇,又怎麽能夠輕易地控制白宏義呢?他那麽厲害,又是獸靈體……”
見群情激動,我不得不将精蛇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告訴他們,白宏義之所以中招,與權杖有莫大的關系。
立即就有人不滿地說道:“權杖是我們白家祖傳的信物,是不會有問題的!”
看來,我态度的轉變讓白家人開始質疑我了。
就在這時候,白宏義扶着桌子,慢慢地跪了下來說道:“都是我,都是我,我請求白玉京裏的父老鄉親,以最重的刑罰處我死我吧!我不配活在這世界上!”
其中一名老者指着白宏義咬下切齒地道:“白宏義,這可是你說的!”又看向大家道:“你們都聽到了嗎?”
所有人都高聲回應道:“聽到了!”
那老者面露仇恨之色,撕下上衣做了繩結,向着白宏義走了過去,白宏義将雙手縛到背後,沒有做任何的掙紮,就這樣被捆了起來,押着往五城之中的廣場走去。
在那裏,有一個刑場,至于最重的刑罰,是讓人站在石磨裏,随着石磨的轉動,整個人被一分一分地磨成血肉糊糊,還要在糊糊裏加陰木灰,僵屍灰(所謂的陰木灰就是千年的棺材燒成的灰,而僵屍灰,側是從僵屍身上取下了僵屍毛燒成的灰,屍身上隻要加了這兩樣東西,投胎轉世那是别想了。
這是對身體的折磨,還有靈魂折磨呢!
滅魂顯然算是很輕的懲罰了,将七魂七魄分開來,分别鎮壓一處,每一處的魂魄都要用道灰(道觀裏受過百年香火的三清像燒成的灰燼)鎮壓,****受道家正氣灼傷之痛,這個過程要持續上百年……
白丁跟我說起這些,聽到我感覺到很不舒服,即使是下到永生地獄,也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