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着眉頭問道:“爲什麽?”
白宏義說道:“如果我爺爺問起我,這次在獸靈地情況怎麽樣?我要怎麽回答?”
“那就說……”我頓住了,這個确實不好答,難道說:我将家臣消耗盡了,自己也受了傷,被靈獸纏住了,爺爺請你幫助我!
不過,這又有什麽,人生有得意自然有失意嘛!我說道:“等咱們搞定了這隻靈獸魂,再殺回來也不遲嗎?”
白宏義搖頭道:“你不懂,一個從出生下來就讓家人引以爲傲的人,怎麽能夠承受铩羽而歸,然後聽着族人在背後議論:看啊,那就是白宏義,據說是白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原來隻是一隻花瓶,秀秀還可以,到了外面,立即就不靈了!”
“那有什麽,每個人都是爲自己而活的,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再說了,就算他們現在會這樣想,等到你以後牛逼哄哄,大殺四方的時候,他還不是對你一樣的尊敬嗎?”
我算是發現了,起點越高的人,包袱越多,這也放不下,那也放不開,于是,就成了一個一個的絆腳石,擋在路上。
白宏義搖頭道:“不行,不征服獸靈地,我絕不回去!”
我靠,這确實是個難題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征服兩個字,說出來倒是容易,但是哪有那麽容易就能夠辦到啊!
“記得咱們打過賭,在行動指揮上,你都得聽我的!”我擡出了我們之前的賭約。
白宏義不忿地說道:“讓我砍掉自己的手掌也算是行動規則嗎?”
這時候,我估計我再說什麽白宏義也不肯聽了,幹脆閉上了嘴。拉着呂婷出去查看情況,一路上,呂婷好奇地說道:“明澤,将你們遭遇的情況跟我說說嘛,白宏義手上的魚影又是怎麽回事?不會是魚頭怪吧!”
我點點頭說道,将我們和魚頭怪交鋒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呂婷說道:“那魚頭怪也沒什麽了不起嘛,這麽快就被你們幹倒了!”
“說得輕巧!”我說道:“那是我人生中經曆最兇險的戰鬥了!”
魚頭怪那麽大的體型,我們無法承受它的任何一次攻擊,如果是我和白宏義單獨面對魚頭怪,除了逃命,跟本沒有戰的可能,正因爲兩個人産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而魚頭怪的頭腦又明顯沒有我們聰明,這才被我們東砍一劍,西刺一針地弄成了重傷,最終獲勝。
即使如此,我和白宏義最後都遭遇了危機,不過我要幸運一些,豎立在地面上的一根石刺無意間幫了我的忙,而白宏義要倒黴一些,被靈獸魂侵入了手臂。
不過說實話,數千年傳承的家族與我們這種薄得沒家底的人比起來就是不一樣,至少,如果靈獸魂闖進我的一身體,我就無法像白宏義一樣,轉眼之間拿出了應對方的方案。
呂婷又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其實按照我的想法,将白宏義的那隻手掌砍下來,殺死其中的靈獸魂,呂婷的心蠱就算是破解了,或者是讓白宏義回去白京玉,找白玉京裏面的老東西解決,白家兩千多年的傳承,我相信一個靈獸魂是難不到他們的!但是現在我沒辦法說服白宏義這麽做,高傲的他一定要征服這片靈獸地才肯回去。
其實還有另一個辦法:打敗白宏義,将他的左手砍下來,解了呂婷的心蠱,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我确認以我現在的力量辦得到,但是,這無異于飲鸩止渴,白宏義的背後是白玉京,二千多年傳承的道術家族,我要是廢了白宏義,也就等于與整個白玉京做對,我自認爲自己的力量還不能夠做到這一點……
接下來就隻有一個選擇了,舍命陪君子吧!反正在呂婷的心蠱被解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獸靈地的。
今天的天空特别的藍,偶爾有一隻老鷹從高空飛過,發出清脆的鳴叫聲。
白宏義估計在下面呆得膩味了,和白華一起上來了,坐在了我們的旁邊,他的右手放在了盤着的腿上,左手就垂在眼前。整隻手掌被一隻魚狀黑氣纏繞着,黑氣之中,隐隐現出手掌來,手掌已經慢慢地變成了青色,看來生機正在消失。
這時候,我見魚尾在輕輕地擺動,皺起眉頭問道:“白宏義,你在用靈力喂養魚魂?”
白宏義苦笑道:“我是在保住自己的手掌!”
白宏義要這麽說也沒錯,他将靈氣輸到鎮魔結的另一邊,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手掌,可是與此同時,他也在喂養靈獸魂。
我皺着眉頭說道:“可是,你也在讓靈獸魂變得越來越強大!”
白宏義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矛盾的神情道:“凡事有利有弊,這是很正常的,我自有分寸的!”
“你在将大家都陷入險地!”這句話我忍住了沒說,我現在算是體會到了少爺病是什麽樣子了,即然沒法搞,事到臨頭,咱們就逃呗,我隻需要保護好呂婷就夠了,反正我們還有呆頭鴨,不愁跑不掉!
我這人的性格就是這樣,一旦對某人某事看得淡了,反而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白宏義說道:“也不是全無好處,像現在,我的一部分神識滲透到了它的魂體裏,能夠感應到它的一些想法!”
我問道:“它現在在想什麽?”
白宏義詳細說道:“隻能感知到一些,通過分析整合才能得出一些結論,從我現在窺測到的,心蠱應該還沒有解除,不過,靈獸魂現在也開啓不了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但是,靈獸魂雖然現在啓動不了心蠱,但并非代表他以後也啓動不了,所以,最保險的辦法還是殺死他!
我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我總覺得這不是好事,你的神知侵入了它的魂體,那它的魂體也有可能侵入你的身體……”
“放心吧!”白宏義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自有分寸的!”
好吧,算我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