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出力大小的話,呃……茅山派隻得到一隻手,而這無名小觀的觀主得到了毒魔王的身體,可見他當初是功勞很大的,僅次于得到頭顱的那家夥。
我好奇地問道:“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啊,魂體無法毀滅我理解,但是肉身應該是能夠毀滅的吧!即然如此,那爲何還要封印起來呢?”
興德道長說道:“張居士,你說得沒錯,肉身确實可以毀滅,但是毀滅他的成本太大了!”
“成本?”我有些不解……
“毒魔王一身邪毒,毀滅他的身體,勢必也會将邪毒放出來,而邪毒如果被放出來的話,能夠牽制一地的氣運,處理得不好,還可以會造成瘟疫……”
“啊……”我又一次呆住了“我,我……”
興德道長問道:“張居士,你可是想起什麽來了?”
我如實說道:“在茅山,我毀了毒魔王的一隻手,在這裏,我又毀了毒魔王的一隻手!這會怎麽樣?”
興德得說道:“你做得沒錯!”
沒錯我知道肯定沒錯,但是會造成什麽後果呢?
興德道長接着說道:“你經曆了鬼浮屠,不會再受業報纏身!”
我試探着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很多人會因爲我而……死?”
興德道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歎息道:“總得有人來做這件事?不是嗎?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就拿毒魔王的屍體來說,當年就應該毀掉的,但是大家都心懷僥幸,不相信毒魔會從十九層地獄裏逃出來,但是現在他逃出來了……如果讓他找全了身體,這天地間,除了白家人,沒有人能對付得了他,可是白家人早已超出物外,凡間的生死,他們根本不會在意的!”
聽到這裏,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即然說到氣運,氣運這個玩意兒是很難說的,鬼知道隻是讓人來個頭痛腦熱,還是讓人屍骨不存啊!
見我有些悶悶不樂,興德道長說道:“張居士,凡事要看開些,你仔細想想,你做爲你師父的徒兒,你将你的師父送入了輪回道,還一路追查,爲你師父報了仇,但是我呢,我師父四十年前爲我設的一道難題,我至今還沒有解開,而且,直到今天我還活在我師父的庇護之下,你說我這一大把年紀了,是不是早該扯根白頭發上吊自殺呢!”
我有些不解,就聽興德老道長說道:“看到門外的陣法了麽,那是我師父布下的小乾坤陣,要不是有小乾坤陣護着,我和幾個徒兒早已被毒魔王殺死了!如果不是張居士來了,毒魔王隻要咬牙撐一會兒,等到得道之灰燒完,他就能破開小乾坤陣!”
我說呢,那原來不是祝福之力,而是得道灰。
得道灰至少得是上百年受人供奉的佛像,道家三清相,将之砸成灰,有制邪的力量,擡頭看去,供台上的三清像之一的太清道德天尊的塑像很新,像是剛放上去的。
我趕緊又看向興德道長。
興德道長苦笑一伸,把衣袖往上拉了拉,興德道長的手臂之上,長滿了青灰色的斑點,那是屍斑。這就是損佛壞道的業報,有的屍斑密集的地方,已經開始腐爛了。
這情景正好被英才大師兄看到,大師兄驚呼一聲,将英濟英偉兩位師弟也引了過來。
“師父!”三名徒弟驚呼道:“怎麽會這樣?”
幾人都入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哪裏還猜不到師父的身上屍斑的原因,頓時就哭了起來。
“閉嘴!”興德道長喝道,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胡須,結果這一摸,就揪下一把胡須下來“師父沒用,這一輩子都沒本事将招牌從你們師爺的墓裏要回來,英修去了,爲師也沒有多長時間了,隻能将這個重擔,交到你們手上了!”
三名師兄弟伏地哭泣不止。
就在這時候,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興德老道,不必難過,你師父嫌你不配用天音觀這三個字,那是他老胡塗,我已經幫爲将招牌取回來了,連同你師父的屍體,你可以盡情的羞辱他!”
興德老道站起來,往門外走去,我們也跟了出來,就見毒魔王站在道觀前的白楊樹下,一手提着一塊牌匾,另一隻手夾着一具屍身。
興德老道士痛叫一聲:“師父…混蛋…放開我師父!”
英濟等人趕緊扶住了興德。
毒魔王大笑不止,将那屍體像是扔破席一樣扔在地上,一腳踩住了,揚着眉頭道:“怎麽地,我爲你打抱不平,你怎麽反而罵起我來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放開我師父!”興德老道長的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來了,臉上的皮膚因爲憤怒而繃了開來,,頓時,有血水從中溢出來。
毒魔王似是非常滿意興德的舉動,另一隻手取過天音觀的招牌,招牌是木底銅字,天音觀三個大字蒼勁有力,除了這三個字,上面還墜有幾隻飛翔的燕子。
毒魔王一身手,就将其隻的一隻燕子從招牌上摳了出來,招牌上閃過一道電火花,電火花擊打在毒魔王的身上,不過毒魔王毫不在意,将摳下來的燕子捏成一團,扔進了地上。
而招牌似乎也因此受了傷,有血水從其中溢了出來。
“不要,你這個混蛋,不要……”興德嘶啞地吼着,往小乾坤陣外爬。
英才和英濟想要上前拉住自己的師父,結果這一拉不要緊,将自己師父的一條腿都拉了下來。因爲亵渎三清道尊的法像,興德老道的身體遭受業報,雖然還活着,但是肉體已經與腐爛的屍體無異了。
興德被拉掉了腿,卻一點知覺都沒有,仍舊一步一步往外爬去,三位徒兒這時候不敢再去拉,也不知道誰的主意,都往後堂去了。
我不知道英才等人去後堂幹嘛,想要勸說興德老道幾句,但是老道就像是入了魔魇一樣,根本聽不到我的話了,隻顧自己往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