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多是面朝下地撲倒在地,有的還半跪在地上,手裏因爲有樹叉撐住,死後也沒有倒下,每個人的臉上,都現出無比驚恐的神情,看得出來,他們是在逃亡,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逐着他們,但是在逃亡中,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死去了。
我想上前翻看屍體,隻是用枯枝輕輕地撥了撥,就戳破了皮膚,從裏面竄出數之不盡的蛆蟲來,原來,這些屍體都腐爛了,外表看着好好的,但是裏面早已經被蛆蟲掏吃空了。
我沒敢再動屍體,但是觀察完了數十隻屍體之後,也沒有發現傷口在哪裏,想了想就放棄了,主要是實在受不了這裏的惡臭味,再則,我也沒有義務去查,在深山老木裏生活,本來就充滿了危機,随便一場病毒,殺死整族人也不是沒有,當年的黑死病,曾讓歐洲人死了四分之一呢!
我翻過另一座山頭,遠遠地看到有幾個移動的身影,我靠近了過去,看清楚了,原來是一群野人在搞什麽儀式,其中的通靈巫師全身發抖,不停地喃喃叫着什麽,突然間睜開一又死魚眼,右手食指指着我。
那些野人齊齊轉過身來,看到我之後就像是老鼠見了貓,轉眼之間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我不僅有些好奇,這一片空地的後面,就是他們的老巢,樹上,地面上,後面幾外岩壁的洞裏也有人居住過的痕迹,野人多保留着動物的特性,動物對自己的窩都是有着特殊感情的,他們怎麽一見到我,就什麽都不管不顧地跑了,連他們的通靈巫師都不管了?
我走上去,對這個中年女巫說了一聲:“你好!”
對方自然聽不懂,她的死魚眼慢慢地恢複了,臉色傲然地坐在那裏,向着我伸出了脖子,還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似乎是視死如歸,就像兩流氓在街頭打架,其中一人抻長了脖子,用手拍拍說道:“來,來,往這裏砍,不砍你是孫子!”
不過通靈巫師的臉上沒有痞氣,反而有幾分殉道者的安然。
通靈女巫的個頭兩米五往上,我擦,你個頭比我大那麽多,這樣子是不是太慫了一點。
很快,我就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住了,那是一尊雕像,雕的卻是一個人類,這人長得十分俊美,怎麽說呢,就是那種很中性化的人,乍一看,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漂亮,精緻,任誰看了都要生出好感來。
我看了看雕像,又看了看通靈女巫,難道是這些野人知道自己太醜了,見到一個人類顔值爆表的帥哥就忍住想刻下它的樣子來,随即我又覺得不對勁了,因爲我發現能靈女巫在看向這名俊美男子時眼裏充滿了驚恐,就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而這表情,與我在來路上看到的野人凝固在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細想了一下,莫非就是這名俊美的男子殺死了他們無數的同伴?
那勒石以記之是?我繞着雕像轉了一圈,發現雕像的後面也刻了許許多多奇怪的符号,但是與我在石壁上看到的符号有着明顯得不同,我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啊?”
通靈巫師幾幾歪歪地說了一通,簡直是雞同鴨講啊,大家都聽不懂,不過她看起來抵觸意識特别地強烈,于是,我想了想,折了一根樹枝,又是做手勢又是寫寫畫畫,表明自己隻是路過這裏,并沒有什麽惡意。
解釋得我都快吐血了,通靈巫師總算是明白了一些,敵對的情緒緩合了下來,但是我一指向那尊雕像,她立即全身肥肉崩緊,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
我又耐心地解釋一通,可能通靈巫師也感覺我與那人不同,神色總算是緩合了下來,然後我們繼續交流,不過,手勢和畫畫隻能滿足簡單的交流方式,複雜一點,彼此都不明白了。
更多的時候,我們彼此都在搖頭。
看得出,這名通靈女巫仍對着保持着特别高的警惕。
那通靈巫師沒事,那些野人又試着慢慢地靠近過來,野人的世界與人類不一樣,人類總是成年男人去面對危險,但是野人就不一樣,他們先讓女人和小孩子去面對危險,因爲每一個成年男人,都是珍貴的力量。
通靈女巫向他們吼叫了幾句什麽,那些人都停止了腳步不再往前,,從那些人的反應來看,我也能夠大緻猜出通靈女巫說了些什麽,她一定是在說:“情況不明,不要靠近!”
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我終于取得了野人族的勝任,通靈女巫荷荷了幾聲,又點了點頭,開始有幾個小孩子和女人試着靠近,然後那些拿着木叉和石斧的成年野人才慢慢靠近過來。
初生牛犢不怕虎,那些野人族的小孩子,見我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危險,就不顧大人的警告,靠近我,還不時碰碰我的手,摸摸我衣服的料子,驚歎不已。
這時候,那些成年野人徹底地放了心,其中幾人甚至還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似乎覺得我被小孩子欺負都不發怒,一定是實力不怎麽樣!
即然是虛驚一場,大家仍舊是各回各位,孩子們玩耍,女人們縫獸皮。叉了獸肉在火上烤,其中有幾人當着大家的面XXOO的,看的人發笑,正在做的人也在發笑,似乎是再尋常不過的運動了。
男人們多在聊天,做木叉,磨石頭,一派欣欣向榮的景像。
通過和通靈女巫十分艱難的交流,我總算是聽出了一些什麽東西,通靈女巫在說,在二十多天前,他們遇到了魔鬼,比劃到魔鬼時通靈女巫顫抖的手一直指着那名俊美的男子,而我也涼意到了,無論是男女老幼,都會下意識地遠遠避開那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