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惜凡眼裏的一絲不忍，這時候也隻能裝做沒有看到了，說道：“白狐還是天華，我勸你還是配合的好，我剛才的那招。連開胃菜都算不上，這就受不了了，後面可有你受的！”
見白狐不說話了，估計是硬不起來了，我這才問道：“告訴我，你是如何謀害我師父的！”
白狐張了張嘴，它的嘴巴仍舊被樹膠粘得死死的，我用樹枝将它嘴邊上的樹膠都絞掉了。
白狐無奈開口，他告訴我們，李保華上茅山時保密工作做得不錯，隻說是尋文訪老友費音，探明費音不在後就下山了，連中途付純與的奚落與羞辱都沒有回應。下到山腰上，隻是和成紹打了一個照面就錯手而過了，就是在錯手而過的時候，白狐聞到了師父身上異常的氣息，它自從通靈之後，對靈物着異乎尋常的敏感，想到對方身上可能有靈器，又怎麽能夠放過呢？于是他就迷惑了師父，奪了師父的鬼浮屠。
原本打算将李保華殺死，但是往深了一想，自己畢竟隻是通靈的動物，就算得了道，天罰那一關很難過，于是，他就想到了人繭計劃，他在修補好了鬼浮屠之後。又将師父的一部分意識種在了鬼浮屠裏，在師父的意識之中，種下了自己和成紹的三屍蟲，這樣做隻是爲了我不會起疑心，但是，這麽做也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師父的道術也因此降低了很多。
讓它沒想到的是，師父因爲道術不濟，被宋帝王殺死了，白狐一轉念，又編下一謊言，用師父的骨灰取信于我，它得詭計得逞了，我和呂婷都中了招。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我的靈氣再一次提純，達到了紫階，在身體裏布下九盞靈燈，直接将三屍蟲給秒掉了，讓它的缜密計劃，爲我們做了嫁衣裳。
我又問道：“那魚機和費音的靈魂呢，告訴我，他們在哪裏？”
白狐告訴我們，魚機和費音的鬼魂已經被滅掉了，如果足夠幸運的話，也許能夠去到聻境裏，如果運氣不佳，那就從此煙消雲散了。
我問他問什麽要那麽做，他輕描淡寫地告訴我們，這麽做是還付純道的人情，因爲在我這件事上，付純道幫了他，雖然成紹是他的師叔，但是欠人人情總得要還。
要是這麽說的話，也解釋得通了，因爲我和呂婷是白狐的人繭，在人繭成熟之前，他不能對付我，就隻好去殺别人了，要是這麽說的話，那就是我的勝利導緻了魚機和費音的死，而我之所以出面，又是魚機要求的，一圈輪回，豈不是魚機自己害死自己和他的師父？
呃……這個太亂了。
不過，也總算問清楚了，我看向惜凡說道：“惜凡祖師爺，你有什麽話說？”
惜凡看了看我和呂婷：“你們能不能走開一下！”
呂婷起身要拉着我走開，我站住了，說道：“這事絕對不行，我必須要呆在這兒！”
“爲什麽？”惜凡問道。
“它在我的手裏脫逃過兩次，我決不會允許再出意外，你和他獨處我不放心，這樣吧，你可以當我是塊石頭，是一棵樹，我站在這裏，絕不發出一點聲音！”
呂婷也就勢說道：“那你就當有兩棵樹好了！”說着也站住了。
惜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沒有說什麽，目光看向已經從一隻美麗小白狐變成被樹膠糊成了一個米黃色的大面團子的白狐，歎息了一聲問道：“你還恨我嗎？”
白狐沉默不語。
惜凡接着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奪去了你的榮華富貴，将你封印在了白狐身體裏，你費了那麽大的心血破開封印，就是想殺死我吧！我都看了，你握着一把削尖的木頭，将要刺進我的胸口……”
惜凡眼中有鬼淚落下：“但是你猶豫了很久，沒有刺下來，我一開始以爲你對我仍有舊情，後來我明白了，你在破開封印的時候，做了一件錯事，因爲這個錯誤，讓你的魂體與白狐的魂體合在了一起，你希望我能幫助你将魂體從狐魂裏剝離出來，但是很可惜，你們的魂體融合了，那是不可逆轉的，我也沒有辦法！”
“這個意外有沒有想到，但是已成事實，沒法改變，你知道要想恢複人形隻能是修得正果之後，所以，你就開始偷偷地修煉，我沒有阻止你，隻是希望你在修行之路上慢慢明白一些道理，最終醒悟，沒想到我一進入陰陽盤。你就原形畢露了！你别怪我，我不得不這麽做！”
“賤人！”白狐尖刻地罵道：“我後悔遇到你，我當初甯願死在亂葬崗，也勝過遇見你，你毀了我！”
惜凡的身體抖了抖，顫身說道：“你就那麽恨我？”
白狐吼道：“我發過誓言，有一天如果我要脫出這一身狐皮，，我要滅你茅山派，我要毀掉陰陽盤，破壞你重視的一切東西，讓你看着這一切毀于一旦，然後再讓你魂飛魄散！……”
白狐尖利的牙齒在磨動着，聽得人牙齒發酸。
每個人的心都是這樣，有的人才離開之後常常懷着善意的懷念，而有的人，隻有濤天的恨意，恨不能用一切來報複！
惜凡站了起來，歎息了一聲，就像是放下了一身的重擔，緩緩走到了一邊。
白狐的眼睛沒辦法睜開，不然的話，我想那也是泛紅的，充滿仇恨的目光，或許，它還想用自己的目光給這個毀了自己一生的女人緻命一擊吧！
話說完了，也是告别的時刻了。
我湊在白狐的耳邊說道：“如果你夠幸運的話，也能夠去聻境，遇到魚機和費音兩位，就代我轉告他們，他們所努力的，都朝着他們所希望的那樣向前行了！”
說着話，我打了一個響指，手心裏就出現了一點三昧真火，另一隻手輕輕一彈，三昧真火飛了出去，像一個火柴頭，落在白狐的身上，蓬地一聲，一團大火球就燒燒了起來。
樹脂與噴火槍的黑油脂差不多，都是極度易燃的，隻需要一個小火星，就能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