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遠,我發覺了異常的地方,那些種在墳前的樹,幾乎每一棵都有一個樹瘤,樹瘤呈現半圓狀,不大不小,就像一隻一半露在外面的瓦罐。
我心中疑惑,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一隻嵌在樹裏的瓦罐,瓦罐裏被鑽了幾隻小孔,湊近了一聞,還能聞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鬼涎香!
這一般是用來養小鬼的,怎麽拿來墳山養鬼了?而且是如此大規模的養鬼?我心中疑惑,提起了小心,如此大規模地養,必定有什麽大陰謀,想到這裏,我看向後面的鬼時,也多了幾分警惕。
站在山頂之上,我運起了道家正氣,先是念了一遍安魂咒,用來投石問路。
咒念到一半,隻聽到陰風呼呼響起,吹得樹葉嘩拉拉地作響,我知道這是我的道家正氣激發了鬼王山上的衆鬼陰氣,也沒有放在心上,将該做的禮數都做完了,吐出一口罡氣,喝道:“人間有人道,鬼魂有鬼道,衆位已經身在迷途,還不快快返去,如果想要去陰曹地府,我可以做引路之人,如果還要留在鬼王山,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我将這話一連喊了三遍,同時打了個響指,全身都燃起了三昧真火——自從提純了靈氣,練成了九靈燈之後,三昧真火也就變得像是業火一樣不值錢了。
三昧真火散發出的陽氣讓圍在我身周的鬼慌亂地往後退去,這一退,鬼踩鬼,鬼壓鬼,一直退出去三十多米遠才停住。
我要的就是這種震攝之力,舉起手裏的百朝劍,往地裏一插,一道靈氣順着地脈傳了出去,那些離得近些的鬼魂頓時被擊得哀哀連聲。卻沒有一隻鬼魂跪地順服。
我的心裏頓時湧起一股怒火,看來不下狠手是不行了,我舉着百朝劍就向着那些鬼魂沖了過去,才沖出幾步,就有兩隻鬼魂被三昧真火的至陽之氣燒化了,一劍斬出,又有十多隻鬼魂魂消魄散。
那些鬼魂連連後退,仍舊沒有一人投降。我擦,這些人難道都是剛從傳銷窩裏出來,意志這麽堅定?,反正哥們有了鬼浮屠護身,也不介意什麽狗屁業報,你不服,那我就多殺點鬼,殺到你們服爲止。
就在這時候,呂婷說道:“明澤,快看山腳下!”
我往山腳下看去,就見有一束光晃晃悠悠,那光芒往山上掃了一眼,就聽到啊一聲慘叫,燈光晃動不休,快速地往遠處移開了。
估計是有人走夜路吧,手電燈一晃照到那麽多的鬼臉,不被吓瘋就不錯了。
我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繼續喝問這些鬼魂道:“爾等如若不服,今日就是你們魂飛魄散之日……”
那些鬼魂都像泥塑木雕一樣站立不動,沒有任何的表示。
我又要揮劍,就聽到有陰冷的聲音喊道:“張明澤…等等…”
我循聲望去,就見在鬼群之中,有一隻鬼向往裏擠來,一看,還挺面熟,是那名在法壇上被毒魔王踢飛的長老,名字好像叫做印啓。印啓從鬼群之中鑽了出來叫道:“張明澤,使不得,使不得啊!”
我皺着眉頭問道:“印啓長老。你怎麽在這裏?”
印啓想到靠近我,但是又不敢,他現在是鬼魂了,自然也怕三魄真火。我收起了三昧真火問道:“印真長老,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印啓長老看着十多隻被我劈死的鬼魂,痛心地說道:“張明澤?你爲何要如此殘忍我茅山先賢?”
我聽得一愣,指着那些慢慢飄散的鬼屍道:“這些……是你們茅山先賢?”
印啓慎而重之地點頭。
我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這裏就是先賢冢了?”
印啓又點頭。
我忍不住地說道:“那你們茅山的先賢也太不堪了吧?”除了骨頭臭硬臭硬的,鬼術與普通的鬼魂都沒有什麽差别啊!
印啓說道:“那是因爲你不了解先賢冢!”
我來了興趣,道:“那你倒說說看!”
付印對着衆鬼魂說了幾句什麽,那些鬼魂都慢慢地散去了,有的沉進了墳墓裏,有的俯身樹下,去吸那鬼涎香。
印啓死後,得到了葬進先賢冢的榮光,于是,兩名茅山弟子将他的骨灰往山上送,兩名茅山弟子背着三罐骨灰,除了印啓長老之外,還有付純道與付純與,不過那一對兄弟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之所以叫兩名茅山弟子來,是因爲茅山現在亂成了一鍋粥,掌門死了,付純與死了,死傷的還有幾名長老,哪裏還抽得出人手?兩名茅山弟子趕到先賢冢,拿着手電往上一照,好嘛,一百多張鬼臉,其中我還全身火光跳躍,詭異的場景将兩名茅山弟子唬住了,将骨灰一扔,撒腿就跑了。
印啓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我們:茅山之所以在這裏設先賢冢(也就是外界所說的鬼王山)是因爲這裏地脈深處有一隻陰陽盤,這隻陰陽盤是不能被撥動的,一旦撥動了,就等于将這天下間的所有人和事都撥出了原有的軌道,會産生不可預料的後果,比方說,原本不該死的人死了,,原本是幹旱卻洪水濤天甚至還能讓時光倒流……茅山中的茅盈祖師曾經利用自己的通天道術修正過陰陽盤,所以,上天就将這隻陰陽盤交由他負責。而給他的回報則是,茅山守陰陽盤一日,就不會由盛而哀。
守護陰陽盤,就像是守護這個世界一樣,茅盈三兄弟知道責任重大,所以立下規矩,以後茅山掌門以及傑出的長老門人,死後都要葬入先賢冢,先賢冢的英靈,要時時刻刻有三個爲陰陽盤護盤,而其餘的鬼魂,順将自己的一魂五魄留在陰陽盤之中,将自己的鬼修之氣,全部用來維護陰陽盤,一直到鬼氣耗盡,魂飛魄散爲止!
所以,先賢冢裏的鬼魂才會那麽脆弱,因爲他們的鬼修之氣,已經被護盤者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