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金光在身體内伸伸縮縮,我看着靈氣正在修補因爲毒魂而變得萎縮的肌理,我看着蠕動不休的胃和心髒,突然間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魂魄就在虛無之中飄浮着,又慢慢地回歸本位。
就在這将醒未醒的時候,我感覺有一個聲音在呼喊,那聲音十分虛弱,我一開始并未在意,以爲是中陰身的幻覺,但是那聲音锲而不舍,一連叫了好幾聲。
我側耳細聽,那聲音竟然在叫我的名字。
“你是誰?”我問道。
“我是靈!”那聲音回答我。
“啊……”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靈将全身的靈力都傳給了我,連同它的魂也進入了我的身體嗎?我怎麽一直沒有發覺。
靈像是知道我的所思所想,說道:“靈的魂體早已經散了,我隻是它意識的一部分!”
我思考着兩者的關系,問道:“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靈說道:“是你用毒魂刺激了我,讓我從長久的沉睡之中醒了過來!”
啊,原來毒魂還有一種功效?不過想想這也正常,就像人經常吃辣的東西,能将腸胃中的蛔蟲一起辣出來一樣。
“對不起,吵醒了你!”
“沒什麽!”靈的殘存意識微弱的聲音響起:“我原本以爲自己會就這麽沉睡過去,沒到還會醒來看一眼這世界,張明澤,你的狀态很不好,你被人利用了,那人在你的丹田結了一隻鬼繭,等到鬼繭成熟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了。”
這時候我還能說什麽,默然點頭,心裏十分地沮喪。
靈說道:“但是你還有一線生機……”
“啊……”我欣喜地道:“你能幫我?”
靈苦笑一聲道:“我連自身都難保了,怎麽能幫你?但是,我可以教你一個辦法,至于你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請說!”我恭恭敬敬地問道。
靈說道:“我一生中,靈氣突破過三個階斷,剛出生的時候,我能口吐業火,少年時,我提純了靈氣,能夠吐出三昧真火,而壯年的時候,我再一次提純了自己的靈氣,得到了五彩異火,你之所以能那麽容易就達到五彩異火的境地,與我當年的努力有很大的關系,但是,到了我老年的時候,體内的靈氣慢慢變得混濁,到最後連業火都吐不出來,隻能依靠河的泥水懲罰那些栖居在我身體裏的動物……”
靈說來時平平常常,但是我卻知道,它所說的少年,壯年,老年,可以涵蓋了整個人類的文明史,或許比這還上長上許多倍。
靈接着說道:“我的靈力雖然隻達到了五彩異火的境界,但是我聽說過,五彩異火上面還有兩重境界,分别是九盞靈燈和十二重燈魂,如果你能将自己的靈力提升到九盞靈燈的地步,我想,驅走三屍蟲!同化鬼浮屠的造化之術不是問題。”
我趕緊說道:“謝謝靈的指點!”
靈說道:“張明澤,你别高興得太早了,你身體裏的靈氣,原來都是我的,我沒有提升到的高度,對于你來說,難度系數要加上數倍,而且,你隻有不到五天的時間了,五天之後,繭就成熟了,好自爲之吧!我得去睡了,永遠的……”
說完,四周靜寂下來。
我的身體,也慢慢地恢複了意識,呂婷抱着我,正在爲工擦拭嘴角的血迹,見到我睜開眼,笑着說:“醒啦!”
我點點頭,勉強撐着身體,慢慢地回過神來。
呂婷問道:“情況怎麽樣?”
我搖搖頭說道:“我沒能抓住它,讓它跑掉了!”
“哦……”
我接着說道:“婷婷,你别擔心,我已經有别的辦法了,而且這辦法,一定管用!”
呂婷以爲我魔魇了。說道:“明澤,你還是先歇一會兒吧,休養好了身體再說!”
我這時候正是亢奮的時候,哪裏還有心思歇息?我捉住呂婷的手,将靈的話和她說了,呂婷聽了也很高興,摸了摸我的肚子對靈表達謝意,聽我說到五天時限,緊鎖起了眉頭:“五天時間,夠嗎?”
“放心吧,肯定行!”
我這人很怕沒有方向,一旦有了方向,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我能一路像打了雞血一樣沖到底,更何況,這樣做很大一部份也是爲了呂婷呢!還有什麽比這更意義重大?
我的身體慢慢恢複如初,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了異常的地方,我感覺那三屍蟲的東西動作頻頻,我現在雖然還看不到它,但是,我能感受到它的動作。
這是之前沒有的,之前它一直蟄伏着。
難道,它要采取行動了嗎?
第二天,我已經能看到它了,它就處了丹田氣海和鬼浮屠之間,偶爾也鑽到鬼浮屠裏去,但是,卻不再鑽出鬼浮屠了,看來是在防備我。
而在這一天一夜裏,我不停地催動靈氣運轉周天,卻絲毫也沒有靈氣提純的感覺。
第三天,我在内視的時候,看到三屍蟲的頭在慢慢地變化着,變成了像是響尾蛇那樣的三角腦袋,嘴裏長着細細密密的牙齒,吞吐着黑氣。然後,它就睜開了眼睛。
在三屍蟲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感覺到心神一震,仿佛受到了什麽打擊,呂婷差點一跤跌倒,她着急地說道“明澤,我感應到了,我感應到了三屍蟲,是頭黑色的蛇,它的眼睛,好可怕……”
三屍蟲的眼晴在看向我的時候,我感覺像是某個人在看着我,它的眼神中有着冷冽,有着嘲諷,就像一個即将登頂的人看着台下的一群失敗者。
然後,它的目光又移開了,看向了别處。我睜開眼,發現它看向的是窗口,窗外什麽都沒有,但是,我感覺它正在用眼神和某種東西在關系着,交流着。
随即我頹然坐在了地上,我終于明白過來了,它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已經擁有了自主意識,它看向窗外,不是窗外有人,而是,它是在和自己的主人建立聯系。
我感覺自己的手腳慢慢地變得冰涼,三屍蟲的主人,很快就在揭曉了,他是我師父李保華還是其它人?而最可怕的是,我和呂婷都沒有機會了,注定會成爲别人得道的人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