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感覺到了異常,趕緊躲向一邊,我才閃開,一道閃電劈在了我原來站立的地方。轟隆隆的雷聲不絕,閃電也四面開花,雖然如此,大家都看不清有若實質的濃煙裏的情形。
終日于,良久之後,雷聲停下,散電也停了下來,濃霧慢慢地飄散,我想此時南北兩派最關心的問題一定是我的死活吧!
煙氣慢慢地飄散之後,我也從煙氣中走了出來,抹了一把臉,挑釁地看着招風耳,招風耳的神色變了,難以掩飾臉上的驚怖。我将臉上的煙氣抹去了,呵呵笑了兩聲,說道:“還有什麽符,盡管使出來吧!”
招風耳猶豫了一下,目光之中透出了戾氣,他咬了咬牙,取出了一張紫符,吹破了舌尖,用舌尖血在紫雷符上寫着什麽。
紫雷血咒?
凡事到了紫符級别的,都可以加血咒,加了血咒之後,符就是你,你就是符,如果符盡不能滅敵,那死的就是自己,即使滅了敵,自己的道行也會虧損。
招風耳坐在地上,閉上了雙目,手一揚,紫雷符飛到了半空之中,紫雷符先是像落葉一樣,随風翻轉了一下,陡然間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天空之中,發出吱吱的聲響,緊接着就出現了九道閃電,向着我圍追堵截而來。
我将靈力聚集到腳上,身形如電,在空中劃下了一道殘影,在紫電追到之前竄了出去。
有了招風耳的意志,九道閃電變得十分靈活,就像是九條長蛇,交擊着向我攻來,我仍舊往一邊閃了開去。
如此一番追逐,九道閃電其中的兩道,一閃即沒,原來,他們的符力已經耗盡了。九道變成了七道,威力弱了不少,想截住我就更加難了。
高台之上,閃電如林,而我在林中穿棱自如,一次次險到毫巅地從閃電的枝葉間穿了過去。
很快地,又有兩道閃電隐沒了,剩于五道閃電有些力不從心,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是死撐下去了。
我在法壇上遊走着,将紫電遠遠地抛在了後面,五道變成了三道,三道變成了兩道,紫雷符的符力終于快要消耗盡了,高招風耳睜開了眼睛,在他的眼中,有着悲傷的情感,他的目光掃過全場,看向法壇右邊的香堂,那裏有着茅山祖師的尊相。
在剩下最後一道紫電的時候,紫電倒卷而回,而上而下,劈在了招風耳的頭頂上。電光在他的身上閃了閃,他的整個人頓時變得焦黑,就像是被墨汁潑過一樣。
紫電消失,燃燒着的符紙從半空中慢慢下落,四周變得十分寂靜,就在這時候,一陣輕風吹來,高凡的半顆腦袋,被風吹散了,化做黑色的焦灰在空中飄蕩,消失。
四下裏安靜了許久,随着魚機一聲像是慘叫的歡呼,茅山北宗一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現在南宗還剩下兩人了,勝利已經有望。
兩名南宗弟子想上前擡回招風耳的屍體,才走到一半,招風耳的屍體就被風吹散了,什麽都沒有剩下,兩人隻得又納納地回去了。
就在這時候,南宗僅剩的兩人之中走出了一人來,這人長得十分陰柔,臉白如雪,身姿如弱柳,特别是那十根手指頭,嬌嫩得無法形容,什麽青蔥素手,什麽纖纖柔荑,都不足以形容,這人的手,每一根指着都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像蛇一樣靈活,又像玉一樣精美。
這個嬌弱的男人叫做白纖畫,他說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白纖纖,我一開始沒有弄明白是怎麽一回去,直到又有兩隻手從身頭捧出一顆頭顱來,那頭顱眨巴着眼睛說道:“我就是白纖纖!”
我這才明白,白纖畫是連體嬰。不知道爲什麽,白纖纖的頭被砍了下來。
纖纖素手撫過白纖纖眉目如畫的頭顱,白纖畫像是陷入了回憶裏,說道:“我們是連體嬰,是上天将我們強行綁在一起的,事實上我們跟本不是一路人,纖纖她不聽我的,她怨恨我,還想方設法改變我,所以,我就将她的頭割了下來,從此,就隻有我一個人的意見,話語,和命令了!”
白纖纖的頭顱在四隻手之間翻滾着,臉露笑意說道:“沒錯,隻有你的意見話語和命令了!”
白纖畫看着我,目光像湖一樣深邃,像是很善意又帶着幾分傷感地說道:“白纖纖的頭,就是我的武器!”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白纖纖的頭顱飛了起來,嘴裏喃喃地說道:“飛羅,飛羅!”繞着法壇轉了一圈,頓時滿眼都是白纖纖的頭顱。
“壞人,咬他,壞人咬他!”所有的頭顱都重複着這句話,同時向着我撲了過來,我感覺到頭皮發麻,趕緊燃起了業火。
“嗚嗚嗚,壞人,嗚嗚嗚,壞人!”那些頭顱痛苦地哭泣着,叫喊着,卻不肯離去,前仆後繼地往業火裏撲,嬌美的面容燒得焦黑,潔白的牙齒燒成了黑炭,可是他們仍舊在啃咬着我身上的業火。
那哀哭之聲,意志不堅定的人,這時候隻怕是早已經承受不住,将業火熄滅了。熄滅之後,會有什麽後果?隻怕全身的每一寸地方,都會留下鬼牙印。
這時候,哥們曆經磨難堅強的心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對鬼哭之聲不聞不問,即使是這樣,我身上的業火仍舊被啃掉了不少,那些紅色的業火因爲鬼氣的侵襲慢慢地變成了幽藍色,又慢慢地變弱。
照這樣下去,再有三五分鍾,那些人頭的牙齒,就在印到我的肌膚上了,白纖畫面露微笑,溫柔的目光注視着我,纖美的雙手不停地搖動着,像靈蛇一樣纏繞又分開,像是軟玉一樣相互浸潤影響。
如果我身上隻有業火,這一次可能在劫難逃,但是哥們還有三昧真火呢,一直沒舍得用,就留着此時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