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趕緊将他扶坐下。
唐玺撇了馬維一眼,覺得這家夥對自己還算是尊敬,點點頭坐了下來,對我說道:“張明澤,你們還不快走,還留在地府裏幹嘛,想長住嗎?”
馬維将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唐玺都跳了起來,就要往外走:“馬維,你小子作死自己去,可别拉上我!”
我和馬維趕緊上前架住唐玺說道:“唐将軍,别走啊,咱們這不是在商量嘛!”
“商量個屁啊!”唐玺說道:“你們已經犯下大罪了,趁着閻羅天子還沒有發覺,趕緊逃吧!”
我說道:“唐玺,鬼府能維持今天的局面,你功不可沒,可是人家将你說撸就撸了,一撸到底,難道你就沒有怨言?”
唐玺抹去嘴角的酒漬說道:“有怨言又能怎麽樣?胳膊擰不過大腿,你明白嗎?他是閻羅天子,令出如山,誰敢不從?”
我冷笑道:“天子甯有種乎?咱們是男人,怎麽能夠受得了那麽大的侮辱?男人之怒,血濺五步,伏屍成山!”
馬維聽得熱血沸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張明澤,好樣的,兄弟我就喜歡你這樣子的!”
咱們什麽時候成了兄弟了啊?我怎麽不知道?
這一句話激起了唐玺的鬥志,試問哪個男人沒有這樣的志向呢!不過,他随即又連連搖頭道:“别說了,還是趕緊放棄這個念頭吧,當年九大閻王如何?誰不是主掌一方的王者,最終的結果呢?風流雲散!”
我說道:“李府已經死了!”
這句話讓唐玺的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他頓了頓說道:“張明澤,你知道的,我最尊敬的人就是李府李将軍,願意一生追随,不改其志!我可以當做沒有聽到你們的話,但是,我不會參與進來的!”
我問道:“那你有想過你的後果嗎?”
“什麽後果?”
我說道:“馬維如果回到蝶仙山,蘇離就要擔上指揮不力的罪名,到時候,他一定會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你一介平民,百口莫辯,到時候或者是發往八荒之地,或者是打入地獄,不争,往往比争的後果更可怕,争時,你至少還有一半的勝算!”
“一半的勝算?”唐玺搖頭道:“怎麽可能,閻羅殿是地府裏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再加上閻羅天子的精銳私兵,而我們連年戰争,是久疲之師!如果不能一舉而勝,我們就敗了!”
我說道:“難道你忘了還有鬼權會嗎?”
唐玺的臉色變了,站了起來道:“我說你熱衷于讓我來争,原來已經恢複了轉輪王的記憶,你現在站在哪一邊的?”
我問道:“你覺得我是站在哪一邊的?”
“我怎麽知道,人心隔肚皮!”
我說道:“我不站在你們一邊,也不站在鬼權會那一邊,我站在鬼民這一邊!”
“那你說說看你的計劃……”
我将我的計劃全盤托出了,傷了蘇離,其實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要不承受閻羅天子的雷霆之怒,很明顯我們都不願意承受,要不就隻能抵抗到底了,閻王天子性格暴戾,專斷獨行,才會有當年九閻王叛亂。
但是,九閻王之亂的失敗,更加增長了他的氣焰。
隻是因爲唐玺玩了個小伎倆,違背了自己的命令殺死了楚江王,就要兩軍陣前罷将,派自己的心腹來接任,完全無視唐玺的功勞和苦勞。
他高高在上的太久了,已經完全忘記了别人也要有尊嚴!
這就像是病重了,針藥都不管用了,隻能用手術。我們現在地計劃的,就是一場手術,說實話,說白了還是獨裁的通病,每一個獨裁都都會慢慢地變成屠夫,即使他曾經是一個人人稱頌的人。
套用一句新聞界流行的話就是:要将權力關進籠子裏!
這不僅是大義,還有私人恩怨,畢竟,不通過地府,就進入不了輪回道,誰希望死後永遠變成遊魂野鬼呢!
但是,單獨唐玺還是成功不了,這時候我的轉輪王身份就能派上用場了,我可以利用我的特殊身份和鬼權會談判,至于楚江王和宋帝王,閻王之死,隻是一個轉世輪回而已,算不上什麽深仇大恨,而且,很明顯我們的條件讓他們無法折拒絕。
找回當年丢失的尊嚴!
但是有一點,是我一定要堅持的,那就是,不能再有光明業火,讓光明業火永遠消失!
聽完我的計劃,馬維和唐玺都點了頭,認爲我的主意不錯。
在出發之前,我千叮吟萬囑咐一定要看好蘇離等人,不能跑了一個,隻要跑掉了一個,我們的計劃就有夭折的可能!
鬼權會的大營裏一片寂靜,這一次的戰争,他們失去了一半的戰力,損失了兩名閻王,軍營裏籠罩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悲怆情緒。
我走到近前的時候,被守衛攔住問道:“你是誰?”
“我是張明澤!”
這話一出,立即從暗處沖出數十名鬼權會的鬼卒,将我們團團圍住,數十把兵刃對着我。他們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我的雙手。
我将雙手擡起來,說道:“我有事要見五官王!麻煩你們幫我通報一聲!”
其中一名鬼卒猶豫了一下,還是跑去通報了。
這時候,就聽到遠處一陣吵鬧的聲音,有十多個鬼卒衆星捧月一般拱衛着一位向這邊走了過來。
那人雙眼血紅看着我喝問道:“張明澤,你要自己受死,就怪不得我了!”說着,慢慢地抽出了腰間的鬼劍,冷冷地看着我。“我母親的失蹤,肯定與你有關,是不是?”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母親死了!”
“死了?”薛征揚起了鬼劍,指着我喝問道:“怎麽死的?是被你害死的?”
我隻得一五一十地将原因都說了一遍,說道:“你母親用魂祭喚醒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然後,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