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呂婷和秦英,轉身就追了過去,趁宋帝王還沒有落地,縛鬼鞭纏住了他的手腳,伸手扣住了他的命門,在他的鬼衛沖上來之前,将他夾在了腋下,快速地往鬼府軍跑了過去。
鬼府兵配合得十分之好,我們跑過去時,他們自動地讓開了路,讓我跑向鬼府兵的後方,同時大聲呼喊:“宋帝王已經被我們抓住了,你們還不束手就縛……”
薛征和呂金劍見宋帝王被抓,眼睛都快瞪出血來了,一鼓做氣,殺出了重圍,和趕來接應的鬼衛們彙合到一處,薛征舉着狼牙棒,大喝一聲就向着我們沖了過來。
可是這時候,我們身後有不下于一萬鬼卒,哪是他們能沖進來的,薛征與呂金劍沖殺良久,殺死了不少的鬼府兵,但是同樣鬼氣耗損十分惡重,都提不起手裏的武器了,兩人差點雙雙被擒,鬼權會衆們奮死沖擊,總算将他們搶了回去。
趁着鬼權會衆往後退的機會,鬼府兵一陣沖殺,又殺死了不少鬼權會衆,鬼權會可謂是損失慘重,而鬼府兵這邊,鳴金收兵,一派熱烈的氣氛。
就在陣前,馬維大聲贊揚士兵們的勇氣和這一戰的光榮,慢慢悠悠地收集物資,又在陣前埋鍋造飯,一派意态慵懶。
我知道這家夥打的主意,他是想讓鬼權會覺得他們志得意滿,傲嬌輕敵,殺個回馬槍,但是鬼權會這樣慘敗,哪裏還有心思殺回馬槍啊。
馬維在軍轎裏躺了良久,都沒有聽到什麽動靜,這才打道回營。
帳房裏很暗,到處都擺着兵器和一些稀奇怪的東西,我搬了張椅子坐下來,一隻腳踩在前面的凳子上,看着地上的宋帝王。
宋帝王坐在地上,垂着頭,也不說話,臉色鐵青,身上有多處傷痕,我冷冷地說道:“知道我爲什麽要抓你嗎?”
宋帝王不說話。
我接着說道:“唐玺雖然是我的朋友,但是你們與他的争鬥不關我的事,如果能置身事外,我也不會理的,但是,你不該殺了我的師父!我與我師父情同父子,你殺了他,我就得爲他報仇,即使你是宋帝王也不例外!”
宋帝王看了我一眼說道:“要殺就殺,何必那麽多的廢話,你指望我叩頭求饒嗎?”
我道:“我是想問你,爲什麽要那麽對待我師父!”
宋帝王笑了笑說道“我偏不告訴你,你能怎麽樣?”
“你要是不說,我就讓你受盡這地獄的苦難!”
宋帝王擡起頭來深深地看着我說道:“轉輪王,有一天你會後悔自己的決定的!”說完話,就感覺他的身體裏有一個東西在飛速地轉動着。
緊接着轟地一聲,宋帝王的整個身體炸了開來,化做縷縷鬼氣,飄散了!
雖然不知道宋帝王害死師父的原因,但是總算是爲師父報仇了,我松了口大氣。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帳外有一雙眼睛在看着我。
接着,那雙眼睛的主人走了進來——是薛夫人。我警惕地看向她的身後,她坦然說道:“就我一個,後面沒人了!”
薛夫人因爲生産的原因,早已經失去了全部的鬼術,不用擔心。我問道:“你來幹嘛!”
薛夫人站在我的身前不遠處,她從身後的布包裏摸出了一樣東西,打了開來,是五顆黃光澄澄的釘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符文。
薛夫人舉起一顆黃銅釘,放在自己的足背上,另一隻手用力一拍,将銅釘拍進了足背,薛夫人的臉上現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她沒有看自己受傷的腳,而是直視着我。
她又摸出一顆銅釘,釘入了自己的另一隻腳,黑色的血,在地上流出兩道血線來。
我愕然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這時候,薛夫人将另右手也釘上了銅釘,被釘了銅釘的右手正艱難地拿着銅釘對着左手掌拍下去。
薛夫人的雙手軟軟垂了下去,她咬了咬牙,再次将手擡了起來,看着我說道:“這叫魂祭,隻有用我的魂祭,才能讓你記起前世的種種!”
我揮手道:“不需要,我不需要去記憶前世種種,我現在過得很好,過去的,就讓它歸于塵埃吧!”
薛夫人說道:“不,我們需要,隻有這樣,才能讓你分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你該憎恨誰,該站在哪一邊,楚江王死了,宋帝王死了,我不想有一天你和征兒正面對敵!”
我揮手道:“可是,即使這樣,你也不該祭魂,這樣的話,你就會魂飛魄散!歸于虛無!”
滴血的手緊握着銅釘,放在眉心處,薛夫人歎了一口氣說道:“爲了一些事,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說着伸手猛然一拍,将第五顆銅釘拍進了自己的眉心。
薛夫人頓時七竅流血,她看着我說道:“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不要讓我的死一文不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看向了薛夫人的眼睛。薛夫的眼神黝黑深邃,我略一楞神,頓時被牽進了另一個世界裏。
眼前的場景幽暗,透着一壓抑不住的陰戾氣息,面前是一張陰鸷的臉孔,目光灼灼地俯身看着我們。
我看了看自己,一身古代王爺的服飾,頭戴一頂高高的帽子,下巴上一部長長的大胡子,看起來像是剛從古裝劇裏走出來。
身旁站着的分别是楚江王,五官王,都市王等人。
不用說,那坐在台上的一定是閻羅天子了。
閻羅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們,九殿閻王不準私下見面通氣,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面商,必須得到我的批準,不然的話,我就将其發往雲夢澤等八荒之地,聽明白了嗎?”
我們都底着頭不說話。
“聽到了沒有?地府裏以我爲尊,你們在地府裏一天,就要服從我的管束!”閻羅天子大聲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