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墉的邊沿伸起黑霧,這都是那被被拖進池塘裏的鬼魂所散發出來的鬼氣,鬼氣一圈一圈地纏繞着,糾結着,就像是被殺死的鱿魚那無意識地擺動着的鱿魚須。
池塘裏傳來悶聲悶氣的笑聲:“唐玺,下水來啊,水裏可比岸上涼快多了!如果你不敢,還是趕緊退去吧,不然的話,三殿閻王宋帝王馬上就打到你的大本營了”
唐玺狂怒,掙脫架住自己的士兵,揮着武器就向着血色池塘隐現的人影劈了過去,那些無意識扭動的黑氣像是突然得到了什麽命令,向着唐玺湧過了去。
一下将他包裹住,往池塘裏拖去,唐玺雙臂一振,振散了黑氣。就在這時候,水流急速上漲,已經快要淹到唐玺的鞋面了。
從水裏伸出一隻蒼白的手來,将唐玺往裏拖,秦英見狀,扔出了幾片花辯狀的東西,那手急速地退了回去,連血水都變清了,隻可惜這隻是一瞬間,下一瞬間,花辯就變黑了,慢慢地沉了下去,一切又恢複如初了。
秦英抛出幾隻九生九世蠱,也沒有鬧出什麽大的動靜來,取下背上的藥囊,尋找着什麽東西。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我說道:“楚江王,如果你真地藏身上滔滔黃泉之中,我也許拿你沒辦法,但是這不過是一個小水坑,如果你覺得占據這麽一個小水坑就能睥睨天下,我隻能說,你不過是一個坐井觀天的鼠輩!”
說着話,我大步往水裏走去,呂婷拉住我問道:“你幹嘛?不要命了?”
我回以一笑說道:“婷婷,難道你忘了,從鬼浮屠裏出來,我們就是不死之身了,即然是不死之身,又怎麽會怕這一坑淺水呢!”
我踏進池塘,就感覺陷進了一股奇異的力量,那力量正在努力地同化我,,将我往一個看不見的漩渦裏面拖。
但是很可惜,他的力量總是差了一些,沒能夠将我拖進去,我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分解,但是立即又開始重聚起來,如此往複了幾番,我明顯地感覺到那力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說道:“池塘裏确實要涼快一些,但是水這麽髒,堂堂二殿閻王楚江王,會不會憋曲了一些啊!”
悶悶在的聲音傳了過來:“如果能殺死你,讓我在糞坑裏呆上一天又何妨呢!”說着話,撕扯我的力量開始變化,就像是七八股亂流相撞在一起,但是仍舊沒有用,我被撕碎的身體很快再次重聚起來。
那些奇毒無比的毒素同樣無法傷害到我。
隻不過,在一次次的魂體重組之後,我感覺到魂體疲弱了很多。
我的心裏一陣感慨,難怪那麽多人都渴望長生不死啊,長生不死就代表着規避了許多人間的規則,跳躍出塵世桎梏之外。
不過,我同時明白一個道理,楚江王之所以還不能搞定我是因爲他不夠強,也許,在白玉京裏,仍舊有人能夠将長生不死者毀滅吧!
唉,我真是太不尊重敵人了,我都在想些什麽啊,臨陣的時候不能分心的。我說道:“想殺死我,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就在這時候,水裏傳來一聲大吼,我被抛飛了出去,我落在岸上,血水從身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呂婷來來回回了看了我好幾遍,确定沒事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在水裏,他奈何不了我,我同樣也抓不住他,他似乎可以将整個身體都溶解在水裏,無形無質,無從捉摸,他應該是回到地府之後力量增強了,不知道破解封印之後又會如何,不過幸好,慌亂之中,太儀針再一次落到了我的手裏了。
不過,我也沒有心情與他磨蹭了,師父仍舊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的心裏十分焦急,師父過世之後雖然是鬼修,但是與之前的修爲仍舊是差了一大截。更何況,他很有可能是被人脅持來到地府的,不然的話,臨走前怎麽可能不跟我打招呼呢!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一陣煩燥,手心裏隐隐有靈氣流動,意念微動,手指上就出現了三昧真火。
我看着池塘,再次跳了進去,兩手三昧真火直出,整人池塘都燃起熊熊火光,三昧真火的至陽之氣,迫着鬼卒們紛紛後退,連唐玺都往後退了兩步。
池塘裏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往下降,很快,我又感覺到了那股氣息,他顯得焦燥不安,在即将幹涸的池塘裏竄來竄去的。一直到黃泉水幹涸,一道身影飛速地從池塘裏竄了出來,向着鬼卒們沖了過去。
唐玺早有準備,一揮手,手裏的刀劈了出來,帶起陰風一片。
刀将楚江王劈成了兩半,變成兩半的楚江王再次往前跑去,唐玺伸手抓住那半隻鬼體,另一半隻鬼體已經跳躍着行了很遠。
而唐玺手隻的半隻鬼體慢慢化做黑氣飄散,正在往外沖的楚江王的身體卻在慢慢複原。
我快速地沖了上去,一腳将楚江王踢飛,跟着壓了上去,将其壓在身下,然後,就是一場好戰。
實話實說,這一場戰鬥一點也不精彩,用呂婷事後的話來說:就像是兩個流氓在對掐,而且就像兩個老流氓在對掐一樣,很不雅觀。不過,我也無法反駁,術法到了某種境地,就沒有什麽招勢策略能夠取勝的,要不牛逼地一記重招将對方轟倒,要不一陣撕逼,看誰能夠撐到最後!
最終,我用三昧真火将楚江王困住了,唐玺一聲大喝道:“縛魂索在哪兒?”有名小校抱了一捆繩子上來,遞給了唐玺。
我将太儀針還給了秦英,這是她師父的東西。
唐玺親自将楚江王給捆了起來,塞進了囚車裏,捆魂索回上鬼囚車,等于是上子雙層的保險,楚江王身體重傷,跟本沒有機會逃脫!
楚江王的神情慢慢地平靜下來,看了看唐玺,又看了看我,笑了。
唐玺緊緊的捏着拳頭,目光就像是從十八層地獄往上望那樣兇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