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婷看着這個年齡和自己一樣大的女子,張了幾次口,始終都叫不出來,那女子也不勉強,笑道:“來了就好,都來了啊!”
又抓住我的手說道:“你是婷婷的男朋友吧!”
見我點點頭,女人連連地點頭,就像是嶽母在看女婿一樣,越看越喜歡。
女子又看着台下站着的一黑一白二女問道:“藝兒,他們都是你的女朋友?”
呂藝點點頭,吹了一聲口哨,二女都上來了,用流利的漢語向女人問好!
台下的人都看得呆住了,原本以爲隻是雕像,沒想到竟然從雕像裏走出一個人來,還讓演了子女和母親相認的戲碼,怎麽能不讓人驚奇。
陸鑫拒絕了傭人扶自己下去,扶住椅背看着這一幕,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女人緩緩走向劉明的靈柩,對着劉明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說了幾句什麽,就往外走去,我們緊随其後出了門。
在車上,呂藝向我們介紹了他的母親,他重入白家,回憶起了往昔的一切。
女人的名字叫白娟。
白娟握着呂婷的手說道:第一次見呂婷的時候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被裹進玉裏太久太久了,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重見天日,與親人相見,所以,她以玉爲刺,刺破了呂婷的肌膚,取了一滴血。
驗血之後她終于相信,眼前名叫呂婷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女兒,是以在第二次相見的時候她根本不敢去看呂婷,怕自己太過于激動而神魂消散,一直到劉明用他自己的命琢出了她,終于得以一家團圓了。
說完這些,白娟顯得很疲憊,就在車坐裏睡了過去。
呂藝找了最好的賓館,将白娟抱進了房間裏,爲她蓋好被子,眼中這才來得及露出悲傷的神情,我見白娟的手和臉色都發白,托起她的手,輸入靈力。輸入進去之後,頓時感覺奇怪起來。這靈力就像是泥牛入海,找不到着落。
呂藝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用了,我娘的身體早已經失去生機了,僅靠一點魂力支持着,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活屍!應該支持不了多久了!”
說着眼中閃動着淚花。
呂婷問道:“你是說她……娘馬上會死!”
呂藝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小聲點,讓娘好好休息下吧!”
我們一直等到後半夜,白娟醒了過來,呂藝爲她墊高了枕頭,白娟雖然虛弱,但是滿臉笑容,顯得極爲滿足,她慈愛地看着我們,過了許久才說道:“我有一些話,要告訴你們,再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娘,你慢慢說!”呂藝說道。
“娘……”呂婷也終于叫了出來,眼中有淚水流下。
白娟冰冷的手拍了拍呂婷的頭說道:“乖啊,婷婷!”
她閉上了眼睛積蓄了許久的力量,這才說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白娟告訴我們,當年因爲在地府九閻王叛亂,請了白家人去幫忙,因此,白家人提出了一些過份的要求,閻王天子沒有答應,弄得白家人沒辦法進入輪回。然後,白家的話事人準備動用自己的力量,破解被封印在人間的八大閻王(轉輪王已死)重奪地府,以完成長生不死的意願,結果,被龍共先生知曉了消息,龍共先生極力反對,最終鬧到了動手鬥法的地步。
然後,白娟與其老公夜月先生,反對白家話事人的行爲,認爲這樣爲攪得天下大亂,結果被白家人逐出白玉京,夜月先生和白娟憤而站到了龍共先生那一邊。
然後,在仙山蓬萊閣,白玉京與龍共先生一行終級一戰,結果就是,白玉京損失大半,族主不知所蹤,夜月先生,白娟與龍共先生全部殒命,其中白娟連魂帶屍被封于玉中,原本過不了多久,魂體就會慢慢飄散,結果那玉無意間流落到陸氏玉的手中,然後被劉明琢了出去,劉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爲白娟赢來了母子相見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白娟的魂魄也能夠轉生了。
至于呂藝與呂婷和我的前生,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我們都是仗着自己的道術浪迹天涯的富貴閑人,與我師傅李保華,魏十三算是舊識,但是,自從這件事情之後,我們回到白玉京想要讨一個說法,結果身受重傷,最終死去。
呂藝還好,我和呂婷則被抹去了記憶,對于重前的事再也記不起來了,即使是現在,也隻是聽呂藝的一面之辭,我和呂婷什麽記憶都沒有。
白娟說了這麽久的話,又昏睡了過去,這一次,直接昏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我們輪流守着,到了早上,呂婷去買早餐,呂藝出了一身的臭汗去沖涼了,我坐在床邊,神遊物外,不知道爲什麽,我這人特别害怕生離死别這種事情。
像當初秦大娘的離去,像現白娟這樣,到這時候,也越來越明白,人生本苦的真義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喊:“明澤!”
“白伯母,你醒啦!”
白娟微微點頭,挪了挪身體道:“明澤,我有幾句話和你說!”
我趕緊取過枕頭爲白娟墊上,說道:“白伯母,有話你說,我都聽着呢!”
白娟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地說道:“婷婷這孩子任性,你凡事多擔待,藝兒這孩子性格激烈不羁,有時候……可能會惹一些麻煩,麻煩你多多照看着……”
見我點頭,白媦接着說道:“還有,那件事情可能還沒有完,如果真的到了非常時刻,我希望你能夠站出來,這是你師祖的遺願,也是你師父的心意!”
我點點頭,突然感覺到悲恸,因爲我預感到,告别的時刻将要到來了。
白娟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又說道:“我想我得走了,幫我向你師父,向婷婷,藝兒,還有露西和麗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