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摔在甲闆了,趕緊站了起來,那黑影一隻腳站在桅杆上,一隻腳立在虛空,看着我嘿嘿笑道:“張明澤,我算錯你了,沒想到你敢獨自在海裏找我!果然好膽量!”
我笑道:“那是當然,你說你一定要殺了我,那就不如我先殺了你,也好讓我能多睡幾個安穩覺!”
“想殺我,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朱二說着,腳下的桅杆就開始腐朽,木塵飛揚,桅杆一段段地變矮,最後沒有了,變成了被海風吹散的腐朽木塵。
我雙手平伸在胸前微微一晃動,全身都燃起了三昧真火,向着朱二撲了過去,朱二身形倏忽之見。
我感覺到異樣,猛地回頭,就見朱二伸出左手,在我的身上掂走了一朵三昧真火,張口一吹,三昧真火被一團黑氣裹住,慢慢地熄滅了。
我大吃一驚,說實話,自從煉成三昧真火以來,一路都處于無敵狀态,因爲三昧真火實在太厲害了,做爲至陽之火,她驅鬼滅邪,三米之内跟本不敢有鬼邪靠近。
但是今天,它被朱二拈去了一朵,而且吹滅了……
我的後背就傳來了一股如針紮的痛感,原來他在拈三昧真火的時候,也沒有忘記對我下手,我運起道家真氣,勉強鎮住了寒氣的入侵。心裏一陣的焦急,這裏是他的主場,如果我不能速戰速決,等到他緩過氣來,就麻煩了。
我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噴出,喝道:“三昧真火,燭燒天下邪穢,敕!”頓時,整個甲闆都燃燒了起來,而火呈赤紅,将朱二也裹在了其中。
朱二臉露訝異的神情,似乎在猜測我的身體裏到底有多少的靈氣,能夠禁得住邊般的揮霍,不過随即他就有些禁受不住了,臉色青了青,皮膚像是失去了許多水分一樣。
他取下頭上的辟水珠,捧在手心裏,頓時,三昧真火竟然往一邊讓開了,一道水漬出現在了腳下,朱二就沿着這水漬,走出了三昧真火的包圍,不過他的臉色有點差,似乎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
朱二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幽靈船就開始往海下面沉去。
朱二終于要應用他的主場優勢了。
我手一揮,一道火光向着他奔了過去,朱二轉身躲了開去。與此同時,船下沉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原來,幽靈船與他的精神連接,當他的注意力受到影響的時候,也就無法繼續控制幽靈船下沉了。
這時候想在阻止幽靈船下沉,隻有不停地向他攻擊了!朱二終于被我的攻擊惹惱了,放棄了繼續讓船下沉,而是舉着辟水珠就向我走了過來。
辟水珠慢慢地升到空中,投下巨大的陰影,陰影慢慢地向着我移動過來,那些被陰影遮住了三昧真火,竟然變成了幽藍色,跳躍了沒多久之後就熄滅了。
不過,那些陰影在遭遇到了三昧真火之後,就變得十分緩慢起來,有時候,也會被三昧真火反噬,燒出缺口來。
僵持了很久,陰影與三昧真火之間的甲闆終日于承受不住這雙重的沖擊,發出卡地一聲微響就化做了木粉墜落到了船底。
與此同時,有幾縷寒氣沿三昧真火的缺口向我襲來,我的腳頓時感覺像是被嚴冰凍住了一樣,這麽久的僵持讓我的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這怒火撲天蓋地,也可能是三昧真火的至陽屬性影響了我。
我雙手往前一揮,身體裏的靈氣狂洩而出,将幽靈船包裹了起來,然後蓬地一聲輕響,整個幽靈船火光沖天。
朱二被逼到了船舷的邊沿,他手裏的辟水珠雖然能擋住我的火,但是,這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因爲整隻船都着火了。
朱二怨恨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投進了海裏,漾起一個浪花,不見了。而三昧真火繼續燃燒着,吞噬着這幽靈船上的陰氣。
這是朱二的老巢,即然滅不了朱二,先燒掉他的老巢也不錯,讓他失去依仗,爲此付出一些代價,也值得!
我感覺身體有些不支,雖然身體裏的靈力取之不盡,但是,我付出了很大的精神去控制這場大火,這時候感覺腦漿就像被誰捏了一下,那種痛苦,銘心刻骨,我想要扶住什麽,但是這時候船桅杆都被燒沒了,我扶了一個空,差點摔倒,火勢也開始有些不受控制起來。
不過,這時候幽靈船終于頂不住了,随着咯吱咯吱地一陣響,崩潰了。
卡地一聲,整隻船上陰氣斷絕,消失的六百年剛月重新回到了船上,那些船闆,頓時化做了飛灰,飄散在了海面上,我也沉入了海中。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一個人坐在銅盆之上,拼命撥水想要遊走。這面孔太熟悉了,就是文保傑。這家夥真是命大,幽靈船起火怎麽沒能将他燒死啊!
我很快就追了過去,文保傑苦着臉說道:“小師侄你好,咱們又向見了。
銅盆很大,能容一個人,邊沿雕龍刻鳳,顯然是禦用之物,估計就是朱二的澡盆吧,我一手摸住澡盆,另一隻手上三昧真火的火光已經亮了起來。
三昧真火在正常情況下不會燒人,但是并不表明它不能燒人,關健是看三昧真火主人的意思,像我現在,手隻要再往前伸個一寸兩寸,文保傑就會被燒成灰燼。
當然,文保傑并不那麽容易對付。不過,無論怎麽折騰,我想他的結果都一樣,因爲這裏是海中央,他除了正面應對我,就隻有沉進海裏做魚了。
“别,别……”文保傑眼珠子亂轉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冷笑一聲道:“秘密?是謊言吧,你又想騙我?”
“不是,我可以告訴你建文帝的下落,我知道他在哪兒,你不是想殺他嗎,我可以幫你!”
什麽叫三姓家奴,就是這個嘴臉了,我冷笑道:“我記得就在前兩天,你還在南效漁村對着朱二表忠心來的,這會兒怎麽就願意幫我了?再說了,你還嫌上次騙我騙得不夠慘啊?我還能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