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說道:“那好,我馬上過來!”
呂婷問道:“怎麽了?”
我說:“劉明又出事了!”
“怎麽了?”
我将陸鑫和我說的話重又說了一遍,我們打了一輛車,在陸氏總部門口停下,陸鑫正翹首以盼,看到我們,快步搶上來,拉着我們往裏就走。
劉明這一次的病情明顯嚴重多了,他瘦了很多,臉色灰白,裹在被單裏身軀顯得特别的瘦弱,仍舊還是上次的美女私人醫生,緊鎖着雙眉,一副束有無策的樣子。
我和呂婷走上前問道:“劉明,你現在怎麽樣?”
劉明微微睜開雙目說道:“明澤哥哥,呂婷姐姐,你們來啦,我很好!”
我接過美女醫生手裏的湯匙,給劉明喂藥,劉明勉強吃了幾口又吐了,我爲他擦拭幹淨藥漬,說道:“你先好好歇一會兒!”
劉明苦澀一笑道:“是我鑫哥哥找你們來的吧?”
我點點頭。
劉明掙動了一下,我趕緊将他扶起,拿枕頭靠着後背。他的臉上現出一絲嘲紅來,說道:“對不起,明澤哥哥,我沒有聽你的話,你們走之後,我又開始琢玉了!”
我痛心地問道:“爲什麽?劉明,你還小,未來的路很長,陸氏玉還等着你們發揚光大呢!你應該……”
劉明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明澤哥哥,你信命不?”
我愕然,問道:“你想說什麽?”
劉明看着我,眼中放出光來,說道:“明澤哥哥,以前我也不信命,但是現在我信了,那玉,就是我的歸宿!我生存的目地,就是琢出玉中人!”
我皺起了眉頭,這還是九歲孩子說的話嗎?我聽着怎麽覺得像是得道高僧的偈語?我說道:“劉明,你别想那麽多了,還是好好養病吧,養好了病,以後再也不要碰那塊玉了!”
“不!”劉明搖頭,目光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要琢出玉中,即使死了,我也要這麽做!”
我也有些生氣了,說道:“劉明,你怎麽不聽話了呢?”
劉明執著地看着我道:“明澤哥哥,我很尊敬你,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但是,這件事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琢出玉中人,那就是我的人生追求,明澤哥哥,我很尊敬你,我希望你也尊敬我一回,讓我去做!”
我垂下了雙眼,有些傷感地說道:“可是,如果你繼續下去,會死的!”
劉明淡定無比地說道:“這就是我的宿命,我從琢那塊玉起,就知道了!”
一旁的呂婷很想說些什麽,被我碰了碰,現在已然沒有再勸的必要了,事實上,從劉明說出那句信命的話,我就隐隐地意識到了什麽,隻是不相信一個九歲的孩子有這樣的覺悟而已。
我開啓了天眼,看向劉明身體裏的劉陽,他的魂體虛弱了不小,但是,在看向我的時候,目光中仍舊帶着笑意,那笑意,就像,就像在走向歸宿一樣!
窗外陸鑫在焦急地向我打招呼,我拍了拍劉明的肩膀,走了出去。
因爲琢玉的事情,劉明和陸鑫鬧得有點僵,陸鑫怕劉明情緒激動,就沒有進來,在門外等着,等不及了,這才不停地向我使眼色。
陸鑫看到我的臉色不好,心頓時一沉,問道:“小張師傅,情況,情況怎麽樣?”
我搖了搖頭。
“沒治了?”陸鑫的聲音裏都帶着哭腔了,他掌管陸氏玉沒多久,陸氏玉有三分之一的收入來源于靈玉,而靈玉隻有劉明一個人會做,簡言之,僅劉明一人,占公同财報很大一部分,如果他出了事,自己主事人的位置,也别想做了,所以他才這麽緊張。
我搖頭道:“不是沒治了,而是治不了!”
“什麽意思,有什麽區别嗎?”陸鑫垂頭喪氣地問。
“當然有區别了,沒治了是我沒有本事治他,而治不了是他自己不願意好!”
“爲什麽?”陸鑫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我說道:“你以後也不要再管着他了,他願意怎麽做就怎麽做吧!,那塊玉石是他的宿命,就讓他安心地走完剩下的路程!”
“什麽……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明弟他會……死!”
我點點頭。
陸鑫慌亂起來,過了一會說道:“那……怎麽辦,我去砸了那塊玉石,我去砸了它,看明弟還去琢!”
我搖搖頭說道:“那塊玉早已與劉明相通相連,隻怕你那邊将玉石砸碎,這邊劉明也就斷氣了!”
“啊……爲什麽會這樣?”
我輕輕地拍了拍陸鑫的肩膀說道:“陸老闆,我是學道的,道家講究一個緣份,劉明給你們陸家帶來了那麽多的福份,但是現在,已經是福盡緣散的時分了,不要強求得太多,順其自然吧,這時候,你應該去想辦法轉移陸氏玉的業務重心了,這裏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陸鑫的眼眶濕潤了:“就這樣,看着明弟去死?”
我的心裏也有些沉痛,說道:“福盡緣散,就是如此,你不讓他去琢那塊玉,結果也是一樣,相信我!”
“唉!”陸鑫歎了一口氣,有些不甘地往房間裏走了一眼,頹然而去。
呂婷拉着我的手,一臉的憂郁:“明澤,小劉明真的沒救了嗎?”
我搖搖頭說道:“沒有了,他心中的執念,不是我們能改變的,盡人事,聽天命!由他去吧!”
我和呂婷,又回到了病房裏,我往劉明的身體裏注入了一些靈力,劉明精神一震,勉強能下地了,馬上就嚷嚷着要去工作間。
我将幾上的湯藥喂他吃了,和他一起來到了工作間。房間裏碎玉滿地,那青白之玉,随意地散落在地,頗有一些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地不開門的意味。劉明臉上現出潮紅之色,顯得特别的興奮,指着玉石說道:“明澤哥哥,呂婷姐姐,你們快過來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