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往一旁閃開,發現她沒有攻擊意圖時,這才靠近了問道:“陳麗文,你還好嗎?”
陳麗文似乎沒能聽到我的話,雙眼之中升起了迷霧,過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聲問道:“我在哪裏啊?”
這姑娘,不會被我打傻了吧!我一陣擔心,說道:“還能在哪裏,陳家溝啊!小文,你怎麽了?”
陳麗文轉過頭來看着我,看了好一地會兒,喚道:“明澤哥!”
我點點頭,關切地問道:“小文,你沒事吧?”
陳麗文輕輕地點點頭,随即雙眼一紅,說道:“我還好,隻是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
我問道:“什麽事……”
陳麗文雙手掩面說道:“明澤哥哥,你快走吧,我是個不詳之人……”
我問道:“怎麽了,有話慢慢說……你這麽單純可愛,怎麽會是不詳之人呢……”
“不,不,我就是不詳之人!”陳麗文搖着頭說道:“我全想起來了,我父母不是我的親生父母,而是養父養母,他們……都是我殺死的……而我的親生父親是——魏十三,那個我一直叫做伯伯的人,我的母親在生我的那年就死了……”
“啊……”這話讓我也頗感意外,我讓得在山頂湖的事件之中,文保傑告訴我,魏十三爲了自己活命,不惜拿已經懷孕八個月的妻子做擋劍牌,以至于一屍兩命。
他的話我當然不會全信,當時隻是對師父什麽都對我隐瞞很生氣,這才賭氣一般地放掉了文保傑。
想必,事實也并非全如他所說的那樣,魏十三的孩子并沒有死,也不是兒子,而是女兒,她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和我說說吧!”
陳麗文說道:“從我有記憶起,就一直泡在各各藥水裏,黑色,充滿腥味和各種味道,我記得,我那時候很弱,弱不禁風,天冷了生病,天熱了生病,天氣幹燥生病濕氣重也會生病,我八歲的時候,就有十多次自殺未成功的記錄……”
“我聞到藥味就想吐,可是還是得每天和它們打交道!終于有一天,父親說我以後就不用天天花三個小時泡藥罐裏了,因爲他認識一個高人,将我逆天改命了,然後,我就被送到了我的父母家裏……”
“我的養父母沒有孩子,一直待我如掌上明珠,一個月難得吃一次肉,可是他們都将肉給我吃,自己吃鹹菜,别人家的孩子都要下地幹活,可是,我從來到他們家開始,愛幹嘛幹嘛,他們從來沒有約束過我……”
陳麗文說着說着眼中就掉下了淚來,她擡起淚眼看着我道:“我真不是人,養父母對我那麽好,可是我卻殺死了他們,嗚嗚嗚……”
我安慰道:“别難過了,都過去了,我相信你是無心的!”
陳麗文繼續說道:“……我記得那天也是豔陽高照,我在房檐下玩踢鍵子,正玩得開心呢,突然被一種異樣的氣息吸引了,然後,我就看到了我的養父,,他手裏拿着鋤頭,背後背着一個竹簍,叫了我一聲就進屋去了……”
“我跟着進了屋,看到放在房間裏的背簍裏裝着不少的中藥,住在山裏的農民,農忙之外一般會做點别的事情,比方說打獵啊,上山挖藥,我的養父就上山挖草藥去了,我聞到那味道就想吐,趕緊捏住了鼻子,沖進了裏屋。裏屋裏,養父正在和養母說話呢,養父拉着養母的手,将一個帶着血浸的玉镯往養母的手裏帶,說是挖藥材時撿到的,就拿出來了!”
“養父看到我緊緊地盯着那镯子,還以爲我好奇心起了,想看看,于是,将将镯子遞給了我,還小聲地說道:小文啊,小心一點,這是玉,掉在地上就碎了,可是我見到那镯之後,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感覺我身體裏有一個魔鬼,被喚醒了!”陳麗文說到這裏,顫抖了起來,很顯然,她又想起了那可怕的場面。
陳麗文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我養母見我全身發抖,就過來抱起我,安撫我,可是,就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我在養母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這一口,咬斷了大動脈,鮮血像是從高壓水槍裏噴出來的水一樣,噴得我全身都是,我卻顯得十分興奮,伏在養母的肩頭猛吮,養母死了,死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屋頂。
養父想過來拉開我,我正在吸血呢,被他拉開十分氣惱,撲進他的懷裏,兩手攀住了他的肩膀,咬向了養你的脖子……”
“然後呢?”我問道。
“然後……”陳麗文怔怔地說道:“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醒來反也不記得從前的任何事情,身邊有一個老頭,天天照顧我,讓我叫他魏伯伯……說是我家裏沒人了,他和我的父母是好朋友,代爲照顧我的,但是,他從來不讓我回家去看看……”
陳麗文又說道:“一直到我找回記憶,才明白慶奶奶爲什麽聽到我的名字會那麽害怕,我是讨債鬼,我就是她們嘴裏的讨債鬼……”
到于這個讨債鬼,我覺得應該拉出來說說,民間傳說的讨債鬼,意即是你前生欠了它的,無論是欠錢欠米欠命還是欠其它的東西,這一世他都要向你讨回來,讨回的方式就投生到你家,吃夠了你前生欠他的馬上就死。
這也是農村的老頭老太太愛罵不聽話的孩子讨債鬼的原因了。
至于讨命,那是前世欠得太多,這一世隻能用命來補了!陳家對陳麗文那麽好,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這孩子,不是讨債鬼,又是什麽?
我安慰說道:“這些都不怪你,你是無心的……”
“可是……我的養父母就是我殺的,我剛剛還變成了很可怕的樣子,要來殺你,我就是怪物,忘恩負義的……”
我趕緊制止住她道:“你的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不是怪物,你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陳麗文緊盯着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