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傷在左肋,同樣是一個深深的大洞,衣衫破爛,頭發散亂,看起來頗爲狼狽,不過她的表情倒是淡定得很。
畢竟是地府打滾多年的老女鬼了。
唐真看着落滿院子的枯藤說道:“我們走吧!這裏住不了了”
我問道:“你是是說……”
唐真看着她種下木棒的地方說道:“這裏的地氣被我用光了,以後這個院子就是鬼蟲邪穢的聚集地,一百年也休想再住了!”
仿佛爲了印證她的話一樣,地表突然裂開了一道縫,一類似于鼻涕蟲一樣的家夥往外擠,一個個有拳頭大那麽一隻。
唐玺說道:“那不正好嘛,你們都随我去我的中軍吧,我絕對待你們如上賓!”
唐真看向方小桃,方小桃這時候已經恢複了一些,說道:“我沒什麽意見!”
往回走的時候,在關卡上遇上了呂金劍,這家夥一臉賤笑地過來攙扶住唐玺,驚訝地說道:“聽說你在我的轄區遇襲了,我正想來看看呢,唐将軍你沒事吧!”
人間地獄都一樣,暗地裏陷得你死我活的,明面上的面子還要過得去,唐玺好歹也是一隻老鬼了,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明白的,他面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呂将軍,我部下軍紀散亂,闖了你的關卡,回頭我一定好好懲治他們,以明軍法!”
“好說,好說,唐将軍,即然來了,要不過府一述吧!”
我見他們似乎還有要寒暄下去的意思,打斷道:“唐将軍,你的傷不輕,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治療一下吧!”
這話一語雙關,呂金劍不可能聽不出來,但他又不好點破,匆匆地應付幾句,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我總覺得,呂金劍在和唐玺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暗中不停地看向方小桃。而方小桃一直闆着臉,木無表情,似乎在沉思着什麽。
回到了唐玺的大本營,方小桃将我和方胖子叫進了房間裏,又在房間裏布下了一個結界,這才說道:“你們站着幹嘛,坐啊!”
我還從沒見小桃如此小心謹慎,在房間裏布下結界,那是爲了防止唐真兄妹聽到,我們坐下來問道:“怎麽了?”
方小桃說道:“你們趕緊離開地府,一刻都不要停留!”
我和方胖子齊聲問道:“爲什麽?”
方小桃木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别問那麽多了!讓你們怎麽做就怎麽做!”
我站起身道:“小桃,你現在身體那麽虛弱,我們不會将你獨自留在這裏的!”
方胖子也說道:“到底有什麽事,跟我們說說嘛,一人計短,三人計長!”
咦,這死胖子都會用成語了……
方小桃看了看我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不行……我不能将你們拉進來,這件事牽得太大了!”
“什麽事啊?”門外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将我們吓了一大跳。
緊接着就看到唐真推門而入,她的手心裏有一隻蟲子。
方小桃愕然問道:“你能聽到我們的說話?”
唐真笑道:“本來是不能夠的,但是,有了我手裏的這隻蟲子,就不一樣了,剛才我弟弟和我說了,他說呂金劍看你的目光很特别,你的身上肯定藏着某種秘密,希望我能夠探聽一下,但是以你我的交情,我總不能偷聽吧,所以,我就來了……”
方小桃不忿地說道:“可是你還是偷聽了!”
“那不算!”唐真輕輕地撫摩着結界說道:“你們不打算讓我進來嗎?”
這女人耍賴都是這麽的優雅,好像在說什麽不可辯駁的真理似的。
方小桃揮了揮手,那結界就破開了,唐真走進來之後,又自動合上了。唐真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了我和方胖子的中間。
方小桃想了想,闆着臉說道:“唐真,人想聽我的秘密也行,但有一條,幫我将張明澤和方子林趕趕走!”
唐真笑了,說道:“這好辦!”又将目光轉向我們道:“怎麽樣,張明澤,方胖子,小桃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我勸你們還是出去吧,别逼得我動手!”
方胖子怒道:“你怎麽能這麽做!”
唐真翻了翻眼皮道:“我有什麽辦法,這是你妹妹的要求……”
方胖子看向小桃,小桃的目光轉到了一邊。
方胖子看向我道:“明澤,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現在正在和饕餮溝通呢,哪有心情理方胖子,方胖子見我像老僧入定,他一屁股坐下說道:“愛咋咋地,反正哥不走!”
唐真看向方小桃。
方小桃不耐煩地揮揮手道:“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唐真慢慢地站了起來,雙手伸進了袖子裏說道:“張明澤,方子林,你們要是還不走,我可要對你們下手了啊!”說着話,一枚針出現在了手裏。
方胖子在唐府的時候已經見識過這女人的厲害了,這時候聽到唐真這麽說,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了我的身後。
唐真的目光轉向我道:“張明澤,你呢!”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花了老大的功夫,終于做通了饕餮的思想工作,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我怎麽?”
唐真倒是很有耐心,又将自己的意思複術了一遍。
我一拍桌子,憤慨地說道:“不行,你叫走就走啊,那哥幾個的面子何在?”
方胖子在我的身後舉起手道:“對……面子何在!”
唐真笑了,說道:“看來你們是吃硬不吃軟啊,那就别怪我了!”說着話,手裏的鐵針慢慢地變紅了,又伸長了三尺,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氣息!
我嘿嘿一笑道:“哥們就愛吃硬的,咯嘣脆,有嚼勁!饕餮,看你的了!”說着一撥弄腰間的納靈石。
空氣中突然一陣震動,一張巨大的嘴出現在了房間裏,散發出一種讓人戰栗的氣息。
方胖子看着饕餮奇怪地問道:“明澤,這是什麽鬼啊,怎麽隻剩下一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