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枝雖然有一些被震斷了,但那隻是九牛一毛,絲毫不能影響馭血術,饕餮的貪婪将他帶進了我主控的世界,被征服隻是遲早的事情,想到這裏,我的心裏生出一股豪情壯志,繼續催動血網,向饕餮裹去。
血網慢慢收束,納靈石看起來就像是玉石中的血浸玉了,不過血浸玉那是死人之血,納靈石裏的血是我的血液。
饕餮開始劇烈掙紮,哧地一聲,一大片的血網被掃斷,我的精神頓時受到重創,踉跄幾步,差點跌倒,張如趕緊扶住了我,關切地問道:“張大哥,你怎麽了?”
我擺了擺手說沒事。
我這人的性格就是遇強則強,我凝聚起精神力,血網進一步收緊,馭血之術用到了極緻,血網和饕餮接觸的地方,紅光明滅不止。饕餮在納靈石裏力量有所抑制,這時候再被血網一裹,疼得它大叫不止。
那聲音,就像一個倔強的小孩子,哭了一個鍾,快要哭暈過去,仍在哭嚎的聲音一樣,聽着凄厲,可怖,又動人心弦。
血網再一次裹緊,在我的意念驅動之下,血網的頂部探出道血枝,趁着饕餮不注意,刺入了它的頭頂,在老鬼崔道年的幫助下,烙下了血印。
饕餮的哭聲,也終于慢慢地止歇了下來。
我的心裏,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張明澤,你别以爲在我的心裏烙下血印就能夠控制住我,隻是我一時不察,才會中了你的圈套!”
我左右看了看,又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烙下血引之後,我和饕餮建立起了連接,是它在跟我說話呢!
我試着在心裏說道:“不管怎麽說,我已經在你的頭頂烙下血印,已經收服了你!”
饕餮說道:“你别得意得太早,我是饕餮,雖然失去了本身,隻剩下元神,但以現在的你,想要收服我,也未免自我感覺好了些……”
我冷哼一聲道:“那你倒是破開血網啊!”
饕餮冷冷地說道:“你真想看看!”
我說道:“我就不信你還能從納靈石裏闖出來!”
“那你看好了!”饕餮說完,我就感覺他切斷了與我的聯系,納靈石之中,饕餮的身體陡然變大,被血網切割成了一塊塊……
這時候,我的心底又想起饕餮的聲音道:“我即使被你的馭血術切成一塊塊,除了元神變弱,并不會死,而我如果破出納靈石,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
我的心裏一淩,一個正常的鬼魂被切成了這樣,鬼氣早已飄散了,而它的聲音竟然還是那麽中氣十足。
我嘿嘿一笑道:“那你何不破出來?”
饕餮的身體縮了回去,慢慢地變回了原樣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談個條件…以前太過剛直,才會讓我失去了身體,這一次我不想這樣了…畢竟,修煉元神要花上很大的工夫……”
我說道:“你說說看吧!”
饕餮的聲音傳來:“納靈石是我一直在找的東西,雖然被你滴血認主了,這裏面仍舊讓我感覺舒服,我打算在這裏安家了,我也不介意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幫助你,做爲回報,你應該将這些鬼魂都送給我做食物!”
我拒絕道:“除了這些鬼魂都給你做食物這一條不能答應外,其它的都可以……”
饕餮不說話了,似乎并不滿意。
就在這時候,張如搖了搖我說道:“張大哥,你在想什麽?我都叫你大半天了,”
我回過神說道:“沒有想什麽……”
張如在我的耳邊說道:“崔前輩讓我告訴你,切斷和饕餮的聯系,他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我問道:“應該怎麽做?”
張如剛剛将方法轉述給我,就見血網裏穿有一樣東西破了出來,竟然是饕餮拉長的鼻子,像是軟水管一樣在空中一擺,蕩到了崔道年的面前,猛地一吸,崔道年就被一股氣流吸了上去。我知道崔道年必定有極爲重要的事情告訴我,饕餮這才會從中阻止,我趕緊催動血枝,往下一抽,将饕餮的鼻子抽了回去。
切斷了和饕餮的聯系,問道:“崔老鬼,你有什麽話說?”
崔道年說道:“隻有血印還不夠,還應該加上一道奴印,這樣的話,才能去了他的兇性,臣服于你……不過這件事做起來十分地兇險,也有可能被他反客爲主……”
饕餮急于對崔道年下手,估計就是怕崔道年說破了這件事,不過,事情到了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回旋的餘地,風險再大也要試上一試。
我想了想問道:“我應該怎麽做?”
崔道年說道:“饕餮剛才被血肉切成一塊塊那隻是幻像,就是要你以爲這樣對它來說沒什麽,你隻要将血網嵌進他的身體,在他的元神核心處烙下奴印就可以了!”
我依言而行,收起心神再次束緊血網,那血網将饕餮貼身裹了起來。饕餮一聲尖叫,身體一震,那血網頓時被掙斷了不少,我也像是如遭重擊,吐出一幾片内髒碎片。
我強忍痛苦,意念再動,一股張力透過血網沖擊而來,我的魂體勻裂開來,第三次收緊血網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大腦被誰狠狠地用手握了一下,雙手失神,手腳身體都有陰氣飄散了,張如扶住我道:“張大哥,如果不行咱就算了吧,你這個樣子好讓人心疼……”
我軟軟地倒在懷裏,睜眼看去,終于松了一口氣,血網,終究還是嵌進了饕餮的身體裏,頓時,我能夠感受饕餮心裏的想法。
它很憤怒,就像是一隻困獸,但是又沒有辦法反抗我,心神盡力了避開我,反倒将元神的主導權交給了我。
我知道想要一隻獅子臣服于你沒有那麽容易,那會有一個漫長的過程,不過,我有耐心。
崔道年見到血網全部嵌進了饕餮的身體,松了一口大氣道:“我們總算能夠保住一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