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進到冥堂,就感覺有一道氣流沖了過來,我趕緊将呂婷護在身後,緊跟着,我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撞得呂婷也回了起來,我回頭一看,頓時吓了一跳,我的後背撞在了呂婷的肩膀上,将她撞向了冥堂門側的小池塘。
頓時,有十多顆人頭仰起頭來,臉上帶着笑意,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等着呂婷掉下去,我趕緊一伸手,抓住呂婷,險之又險地将呂婷拉了回來,就在這時候,薛征和兇影出現了,一個小小身影快步鑽進了薛夫人的懷裏,另一張巨大的人臉飄在空氣之中,他們的身後,跟着的正是司馬老頭。
我驚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薛征嘿嘿笑道:“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司馬老狗是詭道人,他一身的鬼氣被我們打散了,人也死了,但是,他的身體仍舊是完整的,這裏陰氣又重,所以就變成僵屍了,一隻普通的僵屍而已。
說到這裏,薛征嘴裏念了兩句什麽,就見司馬老狗慢慢地走向了池塘,一下跳了進去,頓時,所有的人頭都圍繞了過來,撕咬他的身體。
薛夫人見司馬老頭已死,放下了一塊心病,沉着臉說道:“征兒,你跟我來!”兩人一前一後仍舊回到了他們被禁制的房間裏,估計薛夫人是要和薛片說轉輪王的事情。
我擡頭看向兇影道:“哥們,你怎麽樣!”
兇影眼珠子轉了轉,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聲音發出來,我頓時明白過來,這家夥還不能說話呢!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回到我的身體裏去,哥們當然不願意了!擦,上回都算得上是險死還生了,哥們又不是受虐狂,還敢讓他進來?
我看看池塘裏的人頭,又看看棺材裏的女屍,心裏好奇心頓起,剛打算和那具女屍通靈,問問他兇冢裏的情況,薛征和薛夫人從房間裏出來了,兩人的臉色都十分地難看,薛夫人看了看我們說道:“明澤,呂婷,我們要走了!”
呂婷問道:“這麽快就走啊?不和我們一起嗎?”
薛夫人說道:“是啊,我們有事情要辦!”說着話,拉了拉薛征,薛征在臨行之前在我的耳邊說道:“小心這個兇影,它不是什麽善類!”
我點了點頭,心裏想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它會是善類……但是,我還是錯解了小薛征的話,沒有放在心上,以至于後來釀成了大禍。
關走了薛夫人母子,我和呂婷來到了棺材旁,我仍舊用通靈術和棺内的女人建立起連接,那女子的鬼魂正低落地看着明堂的頂部,初看時冥堂頂端明珠如星光般美麗,但是如果讓你躺着看來幾百年,恐怕也會看到吐吧。
再次感應到我,那女子顯得十分吃驚,說道:“公子,你還在?”
我嘿嘿一笑道:“沒錯,哥們還在,但是司馬老狗不在了!”
那女人頓時露出喜悅的神情:“真的嗎?你們赢了他?”
我嘿嘿一笑道:“那是當然!”
這時候,兇影飄到了棺材的上空,那女人看到這張巨大的人臉,頓時驚顫地問道:“可是,可是,兇影還在……”
這女人一直被困在棺材裏很多情況不知道,于是我就将司馬老狗和兇影的恩恩怨怨說了一遍,又說了我們是如何搞定司馬老狗的,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在池塘裏,正被十多隻人頭啃咬呢!
那女人聽我說完整件事的過程,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哎,我的惡夢總算是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真好!”
我問道:“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那女人慘然一笑道:“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那女人告訴我,她的本名叫慕然,本來是一個鄉紳家的女兒,因爲父親雅好,家裏常有讀書人來往走動,而司馬南,就是那些讀書人之中最年輕,也是最有才華的,慕然對他頗爲傾慕,司馬南對她也很有好感。
司馬南知道她也識文斷字,就常在詩文中旁敲側擊,所謂郎有情,妾有意,漸漸地,走得也比較近。
沒等到司馬家上門提親,三年一回的科舉開始了,于是,司馬南就和所有的莘莘學子一道,進京趕考,古時候又沒個火車飛機什麽的,屬靠11路,這一走,起碼要一年多才回來。沒有想到的是,司馬南科舉失利,名落孫山,沽酒買醉的時候,又将身上的盤纏花光了,在異鄉流落了三年,在這三年裏,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慕然也不得已從了父母之命,嫁給了臨縣的一戶人家。
司馬南落魄歸來,又受到了這樣的打擊,頓時心如死灰,這時候,有個遊方的道士找到了他,說願意收他爲徒。
司馬南倒是沒什麽意見,但是司馬南的父親極力反對,不願意自己的兒子跟那道士走。一天之後,司馬南的父母都莫明死了,那道人告訴他,是他用術法殺死了他的父母,讓他從此沒了牽挂,隻要司馬南能跟着他學道,照樣可以殺人于千裏之外,憑心任意!
司馬南不但沒有想要報報父母之仇,反而覺得這是自己改變命運的好機會,于是拜了那道人爲師,跟他走了。
慕然嫁後,不久之後生了孩子,雖說也未曾放下當年的那一段戀情,但是時間總能改變那一切,最重要的是有了孩子,女人一旦生了孩子,重心會全部轉移到孩子身上,什麽情啊愛啊的,反而會看得淡了,甚至,連詩書文章也放下了。
慕然原本以爲日子就是這樣了,慢慢老去,然後歸于空無,但是,變故忽起,七年以後,司馬南回來了,他偷偷地找到慕然,說他還未曾忘記她,要讓她跟她私奔,但是這時候慕然早已看得淡了,試問她又怎麽會抛家棄子和司馬南私奔呢?
于是,慕然婉然拒絕了他,又勸他放下從前的一切,重新來過,他文采出衆,不愁找不到稱心如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