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顧彩驚叫一聲,跪了下來,嗚嗚地哭了出來。
一隻美麗的中年婦女人頭緩結地遊了過來,她頭上的道髻早已散亂了,頭發就像是水草一樣浮在水裏,她看顧彩,眼裏滿是溫柔,輕聲問道:“彩兒,你怎麽來了啊?”
“師父,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還有清風,天音,他們都死了,嗚嗚嗚……”這時候顧彩完全放棄了大師姐的形象,哭得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我本來還擔心隻剩下一顆頭的玉真會對顧彩不利,但是看着一臉慈愛的玉真,也就放下心來,提醒道:“顧彩,我們該走了!”
顧彩搖頭道:“不,你們走吧,我要陪陪我師父!”
呂婷碰了碰我,我知道她的意思,顧彩受得打擊太大了,這時候急需要人安慰,反正找薛夫人的一事,我們兩個就能完成。
我說道:“那你小心點!”就拉着呂婷往裏跑去了。
在冥堂的中心擺有一具金絲楠木雙人棺,棺蓋仍是開着的,裏面卻隻躲着一人,一身鳳冠霞披,面目如畫,看得我和呂婷都是一呆。
“這……”呂婷不知道怎麽往下說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呂婷是想問,這個女人會不會是薛夫人……我們都沒有見過,這時候也不敢确認,不過,如果這裏躺着的是薛夫人,那薛夫人旁邊這個位置是誰的呢?難道是司馬老狗?
我輕喚了一聲:“薛夫人”沒人人應答,又一連叫了幾聲,仍舊如此,再一看這女人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伸手觸了觸她的鼻子,早已沒了聲息……那這麽說的話,這是一具美人屍體!
呃……這個司馬老狗,他想幹嘛啊!
我打開天眼來看,又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具屍體裏明明有靈魂,再一看被劉海遮住的額角,那裏有一個紅點,我頓時明白過來了,這女人已經死去多時,但是靈魂不被鎖在了身體裏,這才會屍身不腐。
那女人魂魄見到我們頗爲緊張,但是偏偏無處可藏,又說不出話,我将一張引魂符放在她的嘴裏,試圖爲她解封,幾次之後,我放棄了,司馬老頭太過厲害了,明明是普通的鎖魂,但是,我卻解不開。
現在時間就是生命,我隻能通過另一種方式與她溝通了!
我在自己的手上纏上紅線,又在那女人的手腕上也纏上,嘴裏念了三遍通靈咒,咒語念完,就看到有一道黑氣沿着紅錢鑽進了我的指尖,接下我有聽到了一個柔弱的聲音:“你們……是什麽人?……”
我這時候懶得解釋那麽多,直入主題道:“我們不是壞人,現在時間緊急,你能不能告訴薛夫人在哪裏?”
那聲音問道:“你們……不會是從上面下來的吧!趁着司馬南還沒有回來,趕緊走,不然後悔莫及,你們……看到門邊的池子了嗎?那些都是這麽多年闖進來的人的人頭,被他放在水裏,養來觀賞……”
我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那聲音又說道:“我也是被司馬南搶進這裏的,不過比那些人都早,已經……一百年,兩百年……我不記得有多久了……”那聲音顯得十分地迷茫。
我也很同心一個魂魄被鎖在屍體裏幾百年的女人,但是這時候真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隻得重複道:“大姐,你知道不知道薛夫人?”
那女人的話被我打斷,似乎有些失落說道:“薛夫人我知道,她跟他的兒子被關起來了,在一個有着九重結界的石室裏,沒有司馬南,誰也别想将他救出來!”
我趕緊問道:“在哪兒?”
那女人說道:“在你們的正前方,一面往前走,到了盡頭處有一個放陪葬品的耳室,他們就被困在耳室裏……”
我說道:“那你先呆着,等我救出了他們再來找你!”
那女人聲音似乎有些無所謂,懶懶地說道:“我已經看淡了,不過,我真的很希望你們能活着出去……”
從她的聲音裏,我聽到了憂慮,很明顯,她對我們沒有信心,我也沒有多做解釋,拉着呂婷往前跑去,在冥殿的盡頭有一處石階,蜿蜒往上,這條道是登仙道無疑,隻是不知道通向哪裏,在登仙道的下面,有一個小石室。
在登仙道下面的陪葬耳室,陪葬的不會是動物,動物死後有濁氣,會污染了登仙道。所以,這間耳室裏的陪葬品一定是五谷雜糧。
不過,這時候我們也看不見裏,在外面有四道結界,然後是石門,估計裏面還有五道。
與半山洞的結界比起來還多了兩道,不過,與半山洞不同的是,半山裏的結界要薄,而且是泛青透明的,但是這裏的結界明顯要厚得多,其間還嵌着一團一團的黑氣,就像是癞蛤蟆身上的毒釘。
我的手裏有非凡針,是破結界的利器,可惜隻能用一次,這九道結界,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捅破,再者說了,那些黑氣是什麽我跟本不知道,萬一将它會放了出來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呢……
我愣了愣,向裏面喊道:“薛夫人,你在裏面嗎?”
裏面沒有人應答。
我又一連叫了好幾聲,才聽到裏面有個女人的聲音說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告訴你,你現在得意一時,等到我兒子薛征長大以後,取你的狗命如探囊取物……”
我頗爲無語,這女人就不聽一下聲音麽?司馬老狗看起來像是要進棺材闆了,聲音蒼老的就像鋸木頭一樣,哥們的這麽年輕,聲音輕越而富有磁性,哪裏半點像司馬老頭了?但是這時候不是理論的時候,我說道:“薛夫人,我們是來救你的!”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面?”石室裏傳來薛夫人驚疑不定的聲音。她這時候終于回過味來了!
緊跟着又傳來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快說……你們是誰?”